即将要离开安陆州了,到了边界处,太升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逐渐变小变远的地方,短短数十日,没想到在这里能经历这么一番惊心动魄的事来。
到了边界的凉亭,三人正准备要休息,却见凉亭之中已有几个先客。
两个衙役押着秦太升先前,却见是朱厚熜跟刘泉二人在此,急忙下跪请安。
朱厚熜只是稍稍点头说道:“你们两个将这副枷解了,然后到一旁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要靠过来。”
衙役说道:“这,这好像不合,不太好……”
刘泉骂道:“什么不好,王爷的命令也敢违抗!还不快解了这枷,难道要我把陆大人叫来亲自解开吗!”
两个衙役也不敢得罪朱厚熜,只好立马解下秦太升的枷,跟着刘泉到一旁等候。
凉亭的石桌,早已温好了一壶酒,正是秦太升跟朱厚熜喝惯了的,朱厚熜亲自为他斟酒。
“此番,真是委屈先生了。”
太升活动了一下筋骨,幸好这路衙役对他都算客气,这副枷也不算太重,但走了一路也是口渴,拿起酒一饮而尽。
“想不到临别之前还能喝到王爷珍藏的好酒,那太升这一遭,倒也走得不算冤枉。”
朱厚熜看他手脖子都是刑具磨出来的血瘀,心中隐隐不忍,眼中满是惋惜。
“王爷不必如此,太升能保全这条性命,已是天大的运气了。倒不要让兴王府为难就好。”
“先生放心,朝廷那边,袁大人自会周旋。只是先生不在身边,无人替我分忧,我深感惋惜。”
朱厚熜这些话,亦真亦假,秦太升也懒得理会,眼下自己命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其他的事都是后话。就是这壶酒,出了这安陆州后,怕是再没机会喝到了,于是抓紧多喝了两杯。
“先生还有什么未了之事,我只要力之所及,定当尽力为先生办妥。”
太升于是放下酒杯,说道:“太升走后,原不该麻烦王爷,但安陆州内,我确实有几件放不下的事,不得不拜托王爷。”
“先生但说无妨。”
“茵茵跟我的事,想来王爷也知道,我请王爷代我照顾她。我离开后,她要是想得开,求王爷替她觅得一户好人家,备足嫁妆,莫让她受一点委屈;要是她不愿意嫁人,王爷也不必勉强,就让她在兴王府中过活,让她吃穿不愁便是。”
朱厚熜心想,自己听过男人死后让自己的女人守节的,但这还是头一回听说男的还没死就劝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的,还是要自己贴嫁妆,但这位秦先生做事往往出人意表,自己是捉摸不透的了。
“茵茵在王府多年,就算先生不提,我也当好生照料,既然先生开了口,那我更是推辞不得。先生还有其他事吗?”
太升说道:“还有筱云那丫头,我一直当妹妹看待,听说她跟府中的一个小白脸,不是,是一个小家丁挺要好,往后两人要想成家的话,恳求王爷赏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能够安稳度日,以后要是见他们被欺负的话,还请王爷出手相助。”
朱厚熜皱着眉头,“这等小事,先生放心,我一定办到,还有其他事吗?”
太升想了想,说道:“还有,王府里有个叫金荣的下人,是跟我一起到王府里来的,他总算对我有情,我见他在王府之中活得颇为苦闷,如他愿意的话,请王爷赏他一些银两,放他回家去吧。”
朱厚熜不耐烦了,说道:“这些都可以办到,先生就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太升想了想,应该再没有其他人要帮忙的了,于是笑着说道:“没有了,太升便只有这些请求。”
“先生难道就没有想过为自己求一些什么吗?”
太升愣了一下,自己现在是流放充军,就算赏赐给自己再多银两也没用,在路带着还嫌重。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就知道想到别人,倒把自己给忘了。
朱厚熜叹息道:“我还以为先生只是才智过人,没想到今日一叙,方知先生境界如此之高,真令厚熜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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