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桌邱霖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眼神顺带着将席文雪拉向讲台,席文雪转过头看着班主任就那样站在讲台上岿然不动地注视着她。吓得她一屁股从桌子上滑坐在了椅子上,也是那般的岿然不动的神情,我们大家觉得好笑,可偏偏班主任在场,得极力忍住。有几个女生面对着班主任害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便偷偷转过身子,捂着嘴,轻声乐呵乐呵地笑着;男生向来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便索性从教室后门偷偷溜出去回家去了。
虎子好奇心泛滥,偷偷躲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与其说是在等我一起回家,不如说他更好奇的是:向来被老师表扬的我,有一天也会被留堂叫到办公室谈话,原因何在?
我蹑手蹑脚地跟着班主任的脚步走进办公室,村子里的学校条件虽然简陋,但老师们的办公室相对来说会好一点,起码有几条长板凳。俗话说的“坐冷板凳”估计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踱进办公室,偶尔瞥见虎子站在门外不远处准备看猴戏,我进门后悄悄地合上了门。班主任没发话,我也不敢率先提问。
两人面面相觑,停顿了一会儿,我不敢看她,低着头。她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我看着她嘴里的水慢慢地流进喉咙,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最近几天以来,你的作业——”班主任欲言又止。
我心里一惊,“嗯——我作业怎么了吗?是不是出什么错了?”我不敢问得太大声,一方面自己心里害怕老师的责难,更害怕门外蹲点的虎子会听到无名的谈话。
“没事没事,你作业没犯什么错,也不用太紧张。”
“只是你最近交上来的作业写得略挤,字也写得比原来小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不愿意透露作业省纸的原因,支支吾吾,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我作业本剩下来的纸张不够我写完作业了。”
班主任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即使强装镇定,身体还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为了让班主任相信我临时编的谎话,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想一次作业交两本作业本,老师们批改作业不方便。”
班主任若有所思,但却暂时没有说什么。
最后,她默默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但也要记住了,以后做作业排版还是清楚一些得好。”
我同意地点点头。
“老师,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一句话。
“等一下!”班主任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本作业本,“既然你写作业本子不够用,这两本就给你写作业吧!”
我诧异万分,感觉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了般心虚,接过作业本连句“谢谢”都没说就退出了办公室。
虎子看到我涨红的脸,捂着嘴乐呵乐呵地笑出声来,我一路连踢带骂,拖着他一直到校门口。但自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我心里明白:这才是个开始,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新问题产生。不过,我努力安慰自己用不着害怕,比起父亲母亲早点回家过年这样大的喜事,其他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也许,当一件欢喜的事情即将要到来之前发生的所有苦难煎熬的故事都能超越人类心理身体承受的极限。说白了,就是看着某一阶段的学生在封闭式教育的学校里呆了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时,即使大包小包、路途遥远、没有座位的情况下,大部分的学生都能够忍受长达几小时的车程,只为了在家和家人朋友呆不到一天的时间。当然,这是现在初三、高三,面对中考、高考学生们最习以为常的现状。现在回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两头的思念,电话线总是连接得不够完整。
虎子回家的一路上碎碎念念地追问怎么回事?我接连回答了他三遍没事!没事!没事!可他依旧不信,继续追问,我随即也懒得搭理他。他便威胁我说:“你不说实话,我就回家告诉你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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