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带队的警察连忙安排汉、维、哈族三位警察留在糖厂收购点维持秩序。
他跟另一位警察要带着骆波和警卫去县公安局。
白大爷见状,对着警察哭诉道:“这三个娃给我老不死的送甜菜,都是看我可怜,白开(白)帮忙的,不要一分钱运费,我们排了六天五夜,糖厂让他们的关系户插队,就争吵几句,别怪三十白。”
警察对糖厂收购甜菜故意多克扣杂质的事早有风闻,劝说着哭泣的白大爷,“大爷,我们就是做个笔录。”
他们押着打架的当事人骆波和高个警卫上了车。
白大爷说啥也要钻进车里。
骆滨叮嘱江道勒提看好三辆车,也上了警车。
警察拉着四人一路呼啸着朝县公安局赶去。
到了公安局大院。
两位警察分别对骆波和高个警卫做了笔录。
骆波做完笔录来到旁边的等候室。
骆滨和白大爷看见他,赶紧迎上来。
白大爷抓着骆波的胳膊,紧张地问:“那傻大个狗警卫再没打你吧?”
“说啥呢,白大爷,有警察在,他敢动手看看!”骆波满不在乎地说着。
他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就是问下谁动的手。”
骆滨捋起衣袖用干净的地方擦拭着骆波鼻子下的血迹,低声叮嘱道:“记住,待会儿警察再问你,就说糖厂的说话太难听,是我先动手的。”
“三哥。”骆波知道骆滨打算帮他顶着,不情愿地喊着。
他还想说下去,被骆滨狠狠瞪了一眼,低下头嘟囔着,“都怨我,太冲动。”
骆滨坐在骆波身旁的空位上,“怨不得你,瞧糖厂那些人飞扬跋扈的狂样,你不动手,我也动手了,妈的,什么人嘛?!”
骆波回头笑看着一脸怒气的骆滨,“三哥,我记得,从小你就文质彬彬的,说话都咬文嚼字、文绉绉的,啥时候也会说粗话了?”
骆滨伸手轻拍下骆波的后脑勺,自嘲道:“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可能真的是生活逼迫的吧,现在干运输和农机,斯文不起来喽。”
兄弟俩亲热嬉闹的场景,被站在门口的貌似当官模样的一名维吾尔族警察收入眼帘。
这位警官就是骆波在少管所时见到的神秘人物热西丁·阿布都许库。
热西丁站在门外打量着屋子里嬉闹=笑的骆波。
几年未见,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
肩膀比以前宽出许多,人也好像高了些,壮实许多。
只有那张脸还和以前一样俊美。
只是眉间褪去了青涩的张狂,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内敛。
热西丁·阿布都许库走进等候室,跟骆波打招呼,“三十白,你咋在这里?”
骆波扭头一看,愣怔住了,纳闷道:“咦,你不是在西域市飞机场路派出所嘛?”
旁边的年轻警察指着热西丁介绍到:“这是我们热局长。”
热西丁·阿布都许库刚来西域县挂职锻炼一个多月,是地区公安局重点培养对象。
骆波听明白了,不冷不热地说:“我咋在这里,你还能不知道?!”
热西丁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身边警察耳语一番。
年轻警察走出屋子,关上屋门。
热西丁朝一直打量着他的骆滨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你是三十白的三哥骆滨?你好,我是热西丁·阿布都许库。”
骆滨连忙伸出手跟热西丁握手,看着跟骆波极其相似的双眼,试探地问:“热西丁·阿布都许库,你爸爸阿布都许库,不会是跟艾力叔是好朋友的那个阿布都许库吧?”
热西丁没想到骆滨会这样问,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微笑道:“对,就是一个人。”
骆波看着满头白发的白大爷,低声嗫喏道:“热局长,麻烦你帮帮白大爷,赶紧把他的甜菜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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