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是个惯用左手的人,今日他使剑,却只用右手,且招招被压制。
乐山看出来了,流光的左手,受了不轻的伤。
那白衣男子持剑命中脉门,一个回旋,流光脱了剑,从空中,跌进了乌篷顶上。
乐山摸了摸腰间左侧剑柄上的纹穗,使了劲,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倘若他再不起身,难不成,给她看门的人,从此就这样少了一个。
白衣男子持剑飞来,流光无剑,跌靠在船顶上,只能认命。
吐了一口黑血,流光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剑锋闪来。
刹那间,乐山突然想起来,流光似有个怪脾气,无剑不君子。
这不是好机会吗,她得手快一点,从腰间迅速拔了剑,使了不少力,朝空中掷去,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弯曲向下,上头的纹穗亦随剑划了弧,剑插到船顶,纹穗的摆动也停了下来。
“君子之道,不责人所不及,接剑!”
剑来,危急存亡之际,流光一个翻身,就拔了乐山送来的剑,倾身而上。
水被翻涌上廊,几个回合间,二人交杂,转眼就不见了。
人是走了,看的人却意犹未尽,评的评,说的说。
便是那船家,嘴里还在骂着,好端端地坏了他一艘船,有道理没道理啊。
乐山下了楼,去找那船家,摸摸口袋,对客主说,“可否偿还?”
“一两银子不到,怎么够赔啊,”客主自然不能放过她,“就是你,一把剑,你瞧瞧,给我的船顶,插了这么大一个洞,你可得赔全账。”
“自然。”只是银钱不够,店家又担心她跑了,正为难间,身后有人说,“多少银钱,我替她赔了。”
润朗入耳的嗓音,一如他这个人,清雅如尘林上松。
韩王李迥,为人行事,有泽有德,他出面助她赔一艘船,那恐怕不是几两银子的事。
“乐山,”郭曙跟在韩王身后,方才那场景他瞧见了,现在走到她身边,甚是好奇,“你那剑,不就被人拿走了吗?”
他估摸着,她那把剑不是什么好剑,却还日日佩戴着,赶明儿就给她找一把尚好且能拿得出手的剑去。
问她两句话,她的面色崩得很紧,郭曙仔细瞧了瞧,后头的话没有说出来,转头便与韩王说话,“殿下,几两银子的事,”他从兜里掏出一淀金子来,扔给了那船家,“我赔就好。”
乐山面色不显,但心里诧异,这郭曙,竟然看得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殿下。”乐山与他见了礼。
“不用拘礼,”既在外头,礼数不用太讲究的好,“姑娘,可是与郭七是旧相识?”
“泛泛之交,”乐山复见礼,“乐山粗俗,这就不扰殿下出游的雅兴了,先行退下。”
“好——”
乐山甩了行囊,搭到背上,转头就走出了人群。
留一行人在原地,郭曙暗跺了一声脚,这个陈乐山,翻脸就说泛泛之交。
纵然想追着她去了,但还是留了下来,她都那样说了,好歹顾着点她的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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