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舞会 (2-1)

众人优雅盛装中，部曲和诺拉依偎着走在街上，与周遭格格不入。

衣裙沾染血污，尘土遮掩在她们脸上手上和身上，再看不出任何高贵模样。

如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流浪汉，甚至比他们还要瘦弱无用。

于是行人们纷纷捂着鼻子退让。

他们想驱赶，又不想大声斥责有失风度，只能退让。

密集人潮里竟然露出一片空地，诺拉牵起部曲的手，怡然自得走在其中。

不用在意他人目光。

虽然部曲不太懂得，诺拉看到行人的装扮，想起来今天是举行舞会的时间。

全城都能参与的舞会，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万分激动。

或许。

可是现在，诺拉看着身旁落寞躲闪的独臂少女，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微不足道，现在的她也能做到的事情。

音乐适时响起。

轻柔的音乐抚过耳边，让心情不自觉变得平静。

想要融入其中。

全城都听到如在耳畔响起的轻柔音乐，是魔法或是奇迹无人关心。

舞会已然开场。

忙碌跟摆节奏的人群中，诺拉牵起部曲的手到眼前，笑着问：

“美丽的小姐，愿意跟我共舞一曲吗？”

“当然。”

看着诺拉灰扑扑的笑脸，部曲欣然邀约，一如从前。

人群中央，两人相互依偎翩翩起舞。

如蝴蝶游于花海。

无人注意到耳边轻柔的音乐逐渐变调，动作逐渐加快。

他们为了跟上节奏，身体动作开始变形扭曲。

怪诞。

没有任何人留神，只有少女喘着粗气停下。

尽管身躯虚弱无力，可是历经磨难的精神不会迟钝，她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音乐喧嚣而上，更加激昂。

人群越发疯狂乱舞，完全不顾自身能不能做到，甚至让肢体断裂都无法停止。

鲜血，播撒大地，渗进泥土里。

地震。

突如其来，并越来越强烈的地震。

没有人要逃，他们狂舞着倒地抽搐。

大地龟裂，有人掉落其中，吞没于黑暗。

即使是在掉落的空中，他竟也在跳舞，不曾停止。

逃。

没有理会发呆的部曲，诺拉抱起她开始逃跑。要逃去哪里虽然还不得而知，不过停留在原地肯定不是正确的选项。

就算被诺拉突然抱起，部曲也没有反应。她无法接受眼前的结局。如果一切注定如此，那么此前所有的挣扎与痛苦都算什么。

毫无意义。

事情发展不会因部曲逃避而停止，地震没有停歇。

看不到尽头，大地被块块掀起，林立的高楼轰隆隆倒下。

没有惨叫，只有音乐在高涨。

抱着部曲的诺拉也终是被迫入绝境，看着四周的塌陷停下脚步。都是空洞，除了立足之地的一块碎墙，最近的平地有四五米之远。

摇摇欲坠。

其下，黑色的不祥的身影越发清晰，诺拉低头看到其鳞片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不想死去，不想看着她死去。

对生命的渴望让部曲振奋精神，让她开始思考如何去面对，而不只是逃避。

闭上眼，集中精神。

空荡的左臂有隐隐约约的联系感浮上。

有种能握紧的感觉。

力量开始涌现。

沉思的部曲惊诧睁开眼睛，看到左臂还是空空荡荡，并没有重新长出。可在她的感觉中，左臂却又仿佛存在，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于是部曲握紧拳头，用想象中的左臂。

地震一时停止，龙的动作一瞬停滞。

仿佛受到挑衅一般，它的动作更加暴乱，背上黑色雾气交缠成数条粗壮的藤蔓朝着部曲扑杀而来。

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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