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一边奇怪一边紧张的时候,他剩下的房中传来喧闹。
他借着这个喧闹的掩护,心翼翼揭开了半片瓦。
他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在发脾气,脚边瓷器碎了一地。想必刚刚的喧闹声就来自于此。那年轻人长得很是斯文秀气,若是但看面相,应该是个好脾气的。想不到却如此暴躁。
他又摔下一盏茶盏,连同里面的茶叶和茶水,都溅了身边婢女半面罗裙。
那两名婢女一下子跪在了磁瓦上。
容龙看着都疼。
可是从那婢女的反应来看,这个年轻人发脾气并不是头一回。而且后果也不会轻松。若是个宽容的主人,那些最会察言观色的仆人早上前去安抚,收拾茶盏,好听的话等等。连磁瓦碎片都不关往下跪,只怕它们害怕更加严重的处罚。
又是什么呢?
容龙第一个就想到了死。
处死。
和戏文和坊间的文写得其实不一样。戏文里面动不动就陪葬赐死什么的,其实不过是对那些朱门大户的意测,真正的朱门大户安逸侯田毅过,写这些的人,几个见过真正的朱门大户?他可曾见过豪门府邸深几许?院落往来之远都有马车互通。怎么一个做客的书生随意乱逛就可逛到姐的后花园?不过是挑夫认为皇帝砍柴用金扁担。
实际上,仆人婢女,大多都是签的生契,做气力活,吃眼色饭,但是领着月例银子,生死人命不归雇佣人家管,惩罚也得有度。即便是赶人出去,也要有理有据。容龙也不是没见过因为任意打杀婢女而被有了牢狱之灾的财主家。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就是亡国的百姓。
当年南顺亡国之后,除了皇家贵族,南齐要做一个宽容大度的态度出来,好好安置,赏了封底,给了个闲封养着。其他的官员贵族,不少都沦为平民百姓,这还是好的。更多的是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姐下人丫鬟。很多都被发卖或者被皇室赏为南顺官员的妾室偏房。
这些是死契。生死不由己,富贵不再。
但是这些也是少数。
大多寻常的,虽然为人仆从,可是至少吃得饱穿的暖,若是运气好,遇到善心人家,就算是撞了大运。再加上自己手脚勤快,出人头地也不难。何况不是有一句话?
宰相门房七品官。
这句话是俗话,可是话俗理不俗。门房都七品官,那宰相府的管家有几品?外人着宁睡一张席,不做人下人。
炎夏还好。至少凉席爽快。
可是要是冬日呢?冬日是谁暖床还是睡凉席?还得出这样的话?
容龙想一想,若是自己,大概到时候多少希望遇到的人家如方卿和那样明理善良。不过,若是能遇到如陌白衣那样的,空这个大宅子不住人,他很乐意领着月例去看房子。
但是显然眼下的这个年轻人不属于上面的任何一例。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丫鬟跪在破碎的磁瓦上,若是看到了,也恐怕不会有什么反应。门外的早已经被吓得噤了声。有个中年人打发旁边一个吓得脸白的厮:“去请贺兰大人。”
从容龙冷眼观察那个啬反应看来,那个贺兰大人也不会是个温和的主人。
那管家又催促两声。那厮最终脸色苍白的去了。
那位贺兰大人来的很快。
令容龙意外的是,这位贺兰大人也是个年纪和屋里的年轻人相仿的少年人。他长得甚至要比那个斯文的年轻人更加耀眼。他的打扮也更加耀眼。他佩金冠,玉色腰带,绣九线金菊暗纹,实话,将那么多华贵的细节堆放到一处,若是换一个人来都会逃不开俗气。但是这一身打扮在贺兰愿身上却十分出彩。他模样并不俗,一张十分年轻的脸上有一双如点漆般的黑眸。
他当时是一声劲装,风尘仆仆的态度。他背负箭筒,箭筒中还插着十数只箭羽。他手上并没有持弓,满脸不耐。
他当时:“临安又犯什么脾气?家主又不是第一次出走,他还没习惯?他当自己是大姐吗?”
“临安!”
容龙醍醐灌顶。
“他叫临安。要杀我的人,是贺兰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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