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聪明,甚至有些愚笨,一年级的语文、数学期末考试也才七八十分,但我不自知,并自以为优秀。
在村里的学校读了一年级后,学校不开了,家里只能派出爷爷带我到城里读书,与我们一同入城的还有姐姐、三姑爷家的表姐、表哥。
从村里进城,须得爬山涉水一小时有余,再乘坐豪华三轮车奔驰一二十分钟即可。
中途入学是件麻烦事儿,直到现在,我还零零散散记得那时的场景。
昏暗压抑的办公室里,几位威严的校领导正襟危坐,深邃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我,像是凶狠的猎狼死死地盯住弱小的羊羔。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至于我妈和校领导们交谈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所幸,我顺利入学了。城里的学校是那么高大,相比于村里漏风漏雨的泥土墙教室,那儿就像是空中城堡,五层高楼直入天际。
报名那天下了场大雨,使我们在赶去学校的路中吃了不少苦头。忘了是谁背着满满的一背篓衣裳棉被,其上用塑料薄膜紧紧覆盖,屋檐处径直落下的涓流接连不断地砸在薄膜上,顿时水花四溅,而跟随在后的我惹得一身湿。
可我顾不了这小事儿,台阶上拥挤不堪,或许一不小心就会在茫茫人海里跟丢。
为了方便上学,我们就近租了一户民宅二楼的两间房,一间是姐姐和表姐的地盘,一间是我、表哥、爷爷的天下。虽然住了一两年之久,但我从未听闻过房东的姓名,只知其姓张,所有小朋友都称她为张姨。
租的住所自然不如老家住得舒心,于我而言,其实也还算不错。表面粗糙的水泥墙虽然不如精心粉白的墙面看起来养眼,至少比茅草屋好了太多。
房间内没有灶台,爷爷就用砖头在房间角落里简易地堆了一个。依照爷爷那节约的性子,定然是想要烧木柴煮饭的,奈何条件不允许,只能使用煤气。
煤气罐,是我最初觉得神奇的物件之一。
张姨家不止我们一家租户。张姨住在一楼堂屋里处的房间,那里有着整座楼房唯一的电视机。
隔壁房间里住着一位小姐姐,高我三四个年级。对于她的面貌,我已全然忘记,只记得在我那时的评估中,她是方圆几十米内最漂亮的女生。
经过小姐姐房间外的楼道到达第二楼,前两个房间被我们家所承包。
第三个房间里是位小哥,外号猴儿。在爷爷口中,他是不听话的小孩中的代表,也是与我、表哥关系最好的小伙伴。
第四个房间住着一对姐妹,成绩优异,乖巧伶俐,衣食住行皆亲力亲为,从不让父母费心。因此,再爷爷口中,她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末尾的房间里又是位小哥,孤身一人,我们从未见过他的父母。我去过几次他的房间,烟头遍地,还有不少被扔出了窗外,在阴沟里堆了厚厚一层。
他们是我一生中的匆匆过客,来去无影,只在记忆力留了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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