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参才抿入口的茶水登时喷了出来。
即便早已定下协议互不干涉,可在新婚之夜得知自己头上一片翠绿……
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以此为乐。
夜慕参狼狈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却是如释重负般地笑了。
转了转眼珠,“那孩儿就随你姓上官吧。”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若想让孩子姓萧……我也不介意,大不了和萧大哥拜个义兄弟……”
上官晚晴倒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嘴角下方浅浅的梨涡,妆容精致的眉目在红烛掩映下如画优美。
“你这人倒也奇特得很。孩儿跟谁姓,我还没有想过……新婚夜听到这消息,你当真不生我的气吗?”
夜慕参搬了椅子坐到她对面,“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有点惊悚罢了……不过啊,你我这婚事本就是虚的。你为了上官将军,我为了景哥。所以……你若已有了身孕,对我而言也是好事。”
“好……事……?”
“对啊,好事。”夜慕参认真地点了点头,“萧黎大哥当了景哥的护卫去了西夏,没个一年半载定然回不来。那你若一直没有身孕……人们要是以为我不举,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官晚晴扬了扬眉,“那你真的不举吗?”
刹那间,夜慕参脸上闪过数十种表情。
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做作地扯开些领口,虚伪地眯缝起双眼,微微前倾身子,“娘子,你想鉴定一下为夫……”
上官晚晴镇定地摁了摁手上的骨节,发出清脆可怖的“咯咯”声。
杏眼倒是柔情似水,“夫君,你想尝尝上官家传的落英掌吗?”
夜慕参听得头皮发麻,连连抱拳,“承让,承让。”
轻巧跳回到茶几边上,喝口凉茶压压惊,“我睡地板。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上官晚晴不置可否,冷眼看着他在地上铺了一层被褥,漫不经心问道,“前些日子,你是否与什么人动过手?”
夜慕参愣了愣,仍显瘦削的脸颊忽然血色全无。
失神地摇了摇头,“我手无缚鸡之力,平生除了吹牛喝酒,什么也不会。怎么可能与人动手?”
“是吗?我只是看你行动之时有些不自然,好像……好像腰脊腿骨都受了伤……”
“噢,这个啊……”夜慕参揉了揉后腰,脸色愈发阴沉,“那天与你见过面,回去的路上被一只疯狗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擦了些外伤,不打紧。”
“嗯哼。”
上官晚晴解着鲜艳的喜服,听出夜慕参在睁眼说瞎话,也不打算追问。
毕竟不是她心上的人,她也没那闲心去关切。
夜慕参打地铺的地方,与床榻还隔了两丈远。
他面无表情地侧身躺下,疲惫的身体被地板硌得生疼。
背上腿上那些伤,是坠崖留下的。
凌商虽为他上过药,可他也不是神仙,痊愈也得有个过程。
至于上官晚晴没有察觉的那些,脑后结痂的伤口,身上暧昧的淤痕……则是凌商在前几晚留下的。
伤口总是会愈合,淤痕也总会淡褪。
等到身上再也没有那人的痕迹,脑子里那些疯狂可怖的印象,大抵也会跟着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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