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护国将军府。
夜慕参一袭喜庆的新郎服,俊俏的脸上也挂着喜庆的笑容。
如雪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冠上。
与白发相称的,是清澈黑眸里的灰冷黯淡。
若瞧得仔细些,还能看出他的站姿有些歪斜。
众人也都听说了这“听说”之事,自然是没有源头的,笑傲堂堂主自被冤为周太傅一案之主谋,就一直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他虽洗刷了莫须有的罪名,却对纷繁错杂的皇城心生厌倦,连笑傲堂也想袖手。
不久前又生了场怪病,才在这弱冠之年就白花了头。
昔日有些交情的朋友见了,也不觉太古怪,好似这人本就该是这模样似的。
的确,与夜慕参打过交道的那些人,多少也都看得穿,这人无瑕的笑脸面具之下,是满含嘲讽的冷眼。
说不定,那些所谓的友人见到他如今这模样,心头还暗搓搓地幸灾乐祸毕竟,此前的夜慕参太过完美,也太过惹眼了。
白了青丝的夜慕参对人不再似从前那样圆滑,气质也比过往沉稳而冷淡。
这般活着,可确实比过去轻松太多。
作为这场盛大婚事的主人公,夜慕参却是个十足的局外人。
整场繁琐的婚事结束后,他尚未痊愈的后脑隐隐作痛。
心头暗暗咒骂着,凌商下手也太狠了些那日昏迷醒来,他本就虚弱得很,却还要将他往死里整……
每每意识到这疯子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他就厌恶得毛骨悚然。
不过,一想到隔日就能离开这满是荒唐回忆的皇城,他的心情多少也雀跃起来。
……
新郎倌儿敷衍地喝下几杯浊酒,算是应付了来宾,便借故溜了。
拉着鲁迁聊了许久,交代后事般地嘱托笑傲堂的诸项事务,总觉得有些什么话没说完。
倒是鲁迁替他着急,“爷,新娘子可要等睡着了。**一刻可是……”
夜慕参一脸生无可恋,对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认命地走向婚房。
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对着门前一干男女道,“我说,你们这些个闹洞房的,现在回去歇了,小爷我明早就每人送三盒醉牡丹胭脂。至于不识好歹要留下来闹腾的,信不信……小爷我连你们一块儿睡了。”
……其实,众人对于被夜慕参睡也没什么意见。
这么好看的人,睡一晚可比那胭脂水粉值多了。
夜慕参翻了翻白眼,扯了扯嘴角,“小爷我天性好色,也不介意睡服各位。可是呢,我的岳父大人上官将军,一定会很介意我给他的千金戴绿帽子。所以……我睡了你们倒没什么,大不了断条腿。但是各位……浸猪笼都算是缓刑了。”
众人这才厘清其中的厉害关系,不敢再多做逗留,恹恹离去。
婚房内,红烛罗帐,上官晚晴却早已掀了红盖头。
夜慕参眼也不抬,扯下发冠,散落下雪白的发丝。
厌恶地将身上那些喜庆的衣物缀饰三两下解除,来到茶几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了的茶水。
一气呵成。
“我怀孕了。”上官晚晴平静地开口。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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