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本来是有计划的,包括我整个人生,但是现在我的计划被打乱了,目前也还没有新的计划,只是有一些想法,但大体方向是没有变的。”
余白声音温温,他细致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向教授描述了自己目前的状态。
他处于甜蜜的无奈中,半是苦恼半是忧伤,可他却不想结束这种状态,反而很享受,甚至害怕这种状态会结束。
季教授摇摇头,他始终笑着,精神奕奕的眼睛中透出欣赏的目光,他对余白这个优秀的学生,从一开始就很欣赏,也很关注。
余白参加主持人比赛时,季教授更是全程陪同,还推掉了一个讲座。
那时余白真是觉得不好意思,同时也诚惶诚恐,他一个大一学生,竟然被院长这么关爱,心里忐忑了很久。
他穿着西装站在台上领奖,看着季教授走上台讲话,他微微低下头,嘴角都是笑。
季教授上台后拍拍余白肩膀,余白转头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老人,眼里的欣喜不住地透出来。
他感激自己的老师,也崇拜自己的老师。
无论是学术还是人品,季教授都是应该被人尊敬的,必须被人尊敬的。
在余白心中,季教授一直是一根标杆,让他抬头仰望。
后来余白和季教授相处久了,慢慢了解了季教授,也就慢慢放松了,也敢跟教授开两句玩笑。
季教授希望年轻人活泼些,他认为余白太沉稳了,也太沉默了,一个男孩子整日不说话,太安静忧郁了。
想起季教授以前对自己的评价,余白不禁笑笑说:“老师,我现在也不是不务正业,就是刚谈恋爱,所以我有些分心,但我已经尽量控制了,可还是控制不了。”
季教授哈哈笑笑,说自己终于在余白身上,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余白也跟着笑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很少照镜子,不像江明宇一样,每天站在镜子前搭配衣服,时常去理发店换发型。
他只那么几件衣服,洗得发白,搭配也是固定的,没有什么花样。
年轻人该有的样子,那应该是“活泼开朗,不那么成熟,不那么深沉,夹杂着朝气和轻狂的吧。”
多几分潇洒,少几分思虑。
余白想想,自己确实不像一个年轻人。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现在,他都是超于同龄人的成熟,与同龄人的生活格格不入,也很少说话。
因为目标明确,余白很少迷茫,所以他知道自己不需要朋友,也不会花时间去交朋友。
在他看来,这些都无意义,无聊且浪费精力和时间。
他不需要别人的陪伴,自己一个人,反而能安静的思考。
他享受安静,也需要安静。
他远离人群,不仅仅是因为安静,更是因为远离了人群,也就远离了热闹。
远离了热闹,就不用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应对那些无聊的社交。
那时,余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同学们都已经回家了,只有他一个人,看着长长的走廊。
光影落在远处,从瓷地板上映到上面的天花板上,亮成一团。
余白干净的下巴微微压下来,他贴着墙站着,手里拎着书包。
班主任恰好从办公室出来,问余白怎么不走?不回家吗?
班主任老师很诧异地看着余白,都在学校住一个月了,不想回家吗?
余白说:“这就走,等最后一班公交车。”
班主任点点头,仍然不放心地看着余白,迟迟没有离开。
余白便解释说自己家远,只有一趟公交,所以要等一会儿。
班主任点点头,抱着书本离开了。
余白上了公交车,末班车上的人不算多,可也不少,只剩老幼专座。
车厢里,只他一个人站着,一只手拽着吊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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