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刘运动睡得很香,连续听了两个关于蛤蜊寺的故事,他很满足,明可以给伙伴们讲讲这些故事了,他们肯定露出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大广和二广不定听得哈喇子都流出来呢。
快亮的时候,刘运动醒了,睁眼一看窗外还是黑沉沉的,觉得还瞌睡,就想再迷糊一会。
刚要合上眼,忽然一缕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一激灵,刘运动一下子睁大了眼。不知何时,床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越来越清晰,慢慢汇集成个人形。刘运动屏住呼吸,愣愣地盯着那个人形黑影。
黑影不断变幻,最终定格成一个象是从黑白照片中走出来的女人,这女人外貌衣饰只有黑白二色,独独一张嘴巴血红血红的。
女韧头看向床上的刘运动,刘运动瞄上一对白惨惨眼白里装着的黑瞳瞳眼珠,顿时吓僵了,瘫在床上一般动不得。
女人盛妆打扮,头上戴着个珠花凤冠,着一身三镶三滚的团花氅衣,脖颈上还挂着块莲花坠。
女人弯下腰,慢慢靠近刘运动,眼看血红嘴巴离刘运动的头越来越近,莲花坠一荡一荡地在刘运动眼前晃悠。
“就是这子要拆我们的房子,咱们一起弄死他”,凌晨的寂静被打破,从床后传来一个男韧沉的声音。这声音阴阴冷冷,听了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刘运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一看……
后墙上镶着一个面色阴郁的老男人,头戴红缨子官帽,带补子官服寿衣,挂了一串朝珠,耷拉着眼皮,眼白眼珠混沌不清,正瞪向刘运动。
“呜呜呜……二叔,咱们就要没有家了……”女人举起袖子掩上脸,跟着发出一阵哭腔。
这下子刘运动彻底蒙圈了,心肝扑腾腾地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下意识地立即把头藏进了被窝。
被子挡住了那一对男女的视线,他们急得尖叫,“捂死他、捂死他,看他还怎么拆我们的房子。”
刘运动在被窝里缓缓吐了口气,情急之下福至心灵,悄悄地在被窝里调了个头。
外面的两个急得乱蹦,只听那女人道:“哎呀,他钻被窝了,头在哪边啊?”
“孩子不知道躲,头肯定还在这边。”老男人从墙里飘出来。
“二叔,可我看见他在里面转身子了呀?”女人置疑着。
老男人也不坚持,“这样吧,我压这头,你压那头,肯定能捂死他。”
刘运动一听,赶紧想把头挪到被窝中间,但已经来不及了。
脚上被那老男人压着,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寒冷随着脚底板往上传来。头部也被那女人压住了,想挪动分毫也不可能。
头顶寒冷异常,一股阴柔的寒气,从上往下传送。这一刚一柔的两股寒气在刘运动的肚脐眼那里汇合,一来一往地绞动着。
刘运动只感觉到肚里好像有条铁棍在搅自己的肠子,马上就要忍不住叫喊出声了。
这两股不同的寒气激起了刘运动本身的肠胃之气,一股热气从胃部向下游走,好像一条火蛇在弯弯曲曲的肠里游动。刘运动心不好,要放屁了,这屁要是放出来,再想装死也装不成了。
刘运动拼命地夹紧屁股,想把那股浑浊之气憋住不放。
忽然间,他想起母亲柳素芝经常的口头禅“屁是破竹竿,不放就会憋瞎眼屁是瘟神,不放就会憋死人。”心中暗自叹口气,“唉,我宁愿被屁憋死,也不愿意被脏东西捂死。”
心里想着不放,屁股夹得老紧,那股热气还是冲破种种阻力,随着“噗噗噗”三声巨响,终于冲破玄关。
就在刘运动浑身顿感舒畅,心想死了也值得的当口,外面传来声音道:“二叔,你听到声音了吧,这子贼精,把头藏中间了,快,咱们一起压死他。”
刘运动只觉得头部和脚部一轻,屁股上面被两股力道压住了。刘运动没想到放个屁居然救了自己一命,心中窃喜,心你们这样压几个时也压不死我。
一双如意云纹黑帮白底高方靴和一双尖头绣花金莲弓鞋此起彼落,在被子中间凸起处蹦哒了有一刻钟。
“这子该被捂死了,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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