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抱着箱子,顺了一壶酒,一步步走去了临冬城的地下墓穴。
史塔克家的人,便该生死于斯。
他凝视着奈德和莱安娜的雕像,一言不发地沉思着,等待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罗伯便来了。
“他们说你在这里。”罗伯声音有些低沉,看在七神的份上,他英俊的面孔、孔武有力的身体,足够格让七国的姑娘倾心于他了。
他一直光芒万丈,但却从不用这光芒去刺痛任何人,正直得令人无法记恨。
琼恩侧过头,看了看罗伯,举了举酒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很抱歉,罗伯。”
“我没能救下他,当对方来敲门的时候,我试图让龙带他离开,但是……我不应该离开。”琼恩的口齿有些含糊,并不是因为喝醉,比起他亲自酿的私生子,麦酒或葡萄酒的劲儿小得很——他纯粹只是无法诉之于口,于是便大口大口灌了自己好几大口。
可是他却越发清醒了。
罗伯看着琼恩的模样,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迟疑了一瞬,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即使重来一次,父亲也会选择保护你。他是北境守护,是临冬城的公爵。你不必自责的,琼恩。”他看了看自己的异姓弟弟,心中无限感慨。
他已经从凯特琳口中知晓了琼恩的真正身份——虽然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但却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莱安娜史塔克。
尽管如此,琼恩对自己而言,仍与布兰、瑞肯无异,是亲到不能更亲的兄弟。
“临冬城没有人会责怪你,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君临的兰尼斯特。明天我们会厚葬父亲,而再过两日,会有北境的所有领主召集来此,共同商议讨伐乔佛里的计划。到那时,我们会让那个男孩付出代价。你要与我并肩作战,琼恩,不要让悲伤和愤怒打垮了你。”
他顿了顿,不无关切道,“你刚刚……你吃了……我不知道……”
琼恩抬头看了看罗伯,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微笑,“你知道吗?这样吞吞吐吐的,很不像你。你觉得我疯了?是不是?”
他将奈德的头颅从鸽子派中小心翼翼取出,轻手轻脚地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如此之轻巧精准,以至于居然没有弄破那些脓液,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和罗伯聊天。
“必须处理干净,他是个荣誉的人,这样太……不体面了……罗伯,你知道,我从没有得到过父爱,唯有他能给我来自长辈的关切,我曾经发誓要拼劲性命守护他,然后我却失败了。”
恨意陡然升起,酒精混着肉香,无限在口中蔓延,他觉得喉管肠胃乃至全身都在燃烧。
他恨乔佛里、恨瑟曦、但更恨没能保全奈德的自己。
终有一日,他想,复仇的火焰会夷平维斯特洛,以此平息他这全身的疼痛。
但是现在,他仍旧面容平静,琼恩处理好奈德的头,让他看上去干净整洁,多了几分庄严肃穆,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吃下那东西,那么从今往后,他便活在我血液里,与我同在。”琼恩说着,丢下被喝光的酒壶,“这样,我就觉得,他从未离开。”
罗伯皱皱眉,看了看他。琼恩近乎偏执的思维让他不无担忧,但他又觉得无从开口。
琼恩洒脱地笑笑,大口大口灌了一壶的麦酒,他终于有了那么一两分的醉意,“罗伯,还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不错。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今后,我恐怕自己的行径会从疯狂变得卑劣,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么支持我,要么杀了我,但永远不要试图把我变回来,正直和荣誉无法保护我的至亲至爱。你只要记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永远不会是临冬城的敌人,也不会是北境的敌人。”
说完,他有些步伐踉跄地离开,走了两步,回过身,取了箱子中剩下的鸽子派。
“凛冬将至,我们或许会过上难以果腹的日子,这些是食物,就不该被浪费。”
罗伯有些惊异地看着琼恩,“你……”
琼恩已经飘然离去,走出了墓窖,“我没有吃人的癖好,你不必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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