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看着自君临而来的这个年轻人,他有兰尼斯特的金发,长得不算英俊,但仪表堂堂,虽然风尘仆仆减去了他那几分可以拉出黄金(shit gold)来的骄矜,仍然不失为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年轻生命。
最多也就十八、九岁吧。
还是个涉世未深,把人生看得很简单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琼恩戴着皮手套,轻轻摸过他带来的箱子,语气轻松缓和,“可有婚配?”
“菲比斯,菲比斯·兰尼斯特。”与琼恩对视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兰尼斯特有些脸红,他有些害怕他,在感到压力时,这个年轻人苍白的皮肤上泛起了一丝薄薄的红,“我父亲效忠凯冯兰大人,隶属于旁系。我今年19岁,但明年才会考虑婚配。”
“当然,当然,你还那么年轻。”琼恩笑笑,摩挲着箱子上的锁扣,出神望着远方,“年轻而无辜的生命,你的名字不错,菲比斯,是太阳的意思?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
菲比斯不知如何作答。
琼恩的眼神有些涣散,失去对焦的眼眸不知道正在看向哪里。但是那深邃的目光让人觉得下一秒便会穿过灵魂深处,让人不愿与之对视。菲比斯看着琼恩,既不敢回答他、打断他,一时有些无措地看向了凯特琳和罗伯。
罗伯和凯特琳对视一眼,他们觉得琼恩今晚有些反常——他的伤心并不比任何人少,可是他和带回来的多恩女孩在浴室却又格外的放纵,服丧期还未过,他未免显得有些太不庄重。
而此刻,放着罗伯这个临冬城主的身份,他抢在前面和此人对话,还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显然有些喧宾夺主。
罗伯其实并不介意琼恩的行为,只是觉得此刻当着外人的面,未免不妥。
“琼恩,我的弟弟,你是否需要休息?”
琼恩收回了视线,他眨了眨眼睛,看向罗伯,微微一笑,“我?我没事。太阳使者,现在请你向临冬城的少主进献乔佛里的礼物吧。”
菲比斯看了琼恩一眼,有些微弱地分辨了一句,“是国王乔佛里,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
琼恩打了个哈欠,打断了菲比斯,“只是乔佛里,他很快就不再是国王了。更何况,他到底姓拜拉席恩还是姓兰尼斯特,这还有待商榷。”
他的语气和神情里都带着些不言而喻的讽刺和轻蔑。
这深深地激怒了菲比斯。
“你在亵渎国王的尊严,大人。”
琼恩笑笑,“我姓雪诺,不是什么大人。不过,让我进入正题吧。这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太阳使者?”
菲比斯的脸上顿时又失去了几分血色。
“那是……那是……”菲比斯有些难以启齿。
雪诺的神情忽然一阵凌厉起来,他的眉毛一挑,“这盒子里是北境守护,奈德史塔克大人的人头,我说得对不对?!”
赤红的眼眸中血光更甚。
凯特琳听见亡夫的名字,心中一阵激动,她有些不解,乔佛里送回奈德的人头,或许是示弱之意,何须要动怒至此?
但是很快,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琼恩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次打开了箱子的锁扣,但他没有去看箱子,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菲比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以为临冬城的少狼主和夫人看不透那个黄毛暴君的把戏?你们,把史塔克公爵的头放在用他的肉身做成的派正当中,美其名曰象征和平的「鸽子派」,是乔佛里觉得这样会吓到北境的人民吗?!”
喀嗒——
箱子打开。
一块尺寸较大的鸽子派散发着微末的肉香,正当中摆放着奈德史塔克已经有些腐烂的人头。
他的头颅被放在君临城的城墙上暴晒三日,肿胀的青紫色皮肤已经散发出了腐朽的臭味,颧骨处的肉有些肿胀,薄薄的一层皮肤包着尸液,随时会胀破流下脓液。
“不!!!!”凯特琳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随后双眼一闭,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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