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府

脸色稍稍舒缓，韩昭脚下生风，向着柴房走去。

一路脚边的花草上满是秋霜，韩昭不经意间踩上几片枯黄的落叶，脚底咔咔作响。

柴房前，几个小厮正忙进忙出的搬弄那几盆菊花，像是要将那菊花搬回院子。

韩昭向前一步，端立不语。

小厮见了韩昭，忙跪下行礼：

“见过侯爷。”

韩昭一摆手，也没了看菊的兴致，转身就欲回去。

佐佑于堂中布好饭菜，却见韩昭久久不至，便料想他定还在书房中，就折回去寻他。

正巧韩昭已回到院子，两人便一前一后回去。

韩昭此人，面冷心冷，时常面上笑的春意盎然，心中却没一点动容，而佐佑此人，却是典型的刀子脸面豆腐心肠，面上总挂着疏离的淡笑，看似十分冷漠理智，却时时做些让人温暖的举动。

不过两人都是寡言少语之类，日日处在一起，倒也和谐。

日渐升起，屋檐白霜消融，细小水流汇成一滴从房前檐上坠落，碎在地上，溅起晶石般耀眼的水花。

有一点耀眼的光芒闪过，韩昭放下筷子，从佐佑手里接过帕子擦嘴，对着那点一闪而过亮光若有所思。

佐佑定定神：

“侯爷，那几丛菊花可用奴为其建个暖棚护着么？”

韩昭不言语，只是把帕子递还佐佑。像是默认了。

佐佑又言：

“奴曾问过府中小厮，不过于暖棚此事，他们都没甚主意。”

他顿了顿，“奴请求出府去请教一下京中匠人们。”

韩昭心下发笑‘分明是自己想出府，却还一副为了我的样子。还真是‘忠心耿耿’呢’。

面上却不漏半分：

“去罢。尽早回府。”

佐佑低声道喏。

眼见着佐佑出了门，韩昭打一个响指，面前立现一个黑衣人。

“跟紧他。”

这面佐佑先回房取了图纸和琉璃，接着就出了府。

韩昭回京后就搬进了新侯府。新侯府是韩昭自己选的地址。为了打消皇帝疑虑，他甚至明确表达自己有隐居之意，而皇帝担心放虎归山，因此不肯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韩昭自也知晓，便就势选了个荒僻的地方。

此处虽少世事纷乱，但也有诸多不便。

就如当下，佐佑走了许久，这才见着几个店铺。

面前一家铺子酒旗斜矗，倒不像家打铁的，而是间酒楼了。

佐佑走进铺子，递上图纸与原料，询问是否可以借用一下店里的工具。

店家见他身材纤细，笑道：

“我这些家伙式儿可不是你能玩的了的，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佐佑还是笑，递上几两碎银，

“总要试过，也许我可以也未可知呢。”

店家接过银子，掂了掂，笑。

“既然如此，你想试那便试试吧。”

随即替他烧旺了炉火，又把各个工具的用处给他解释一番，就寻了椅子坐着看他。

图纸自是不用看了，佐佑早已将它印在脑中，只待动手将其付诸现实。

稍一会儿，佐佑将手中的工具放下，轻轻拭去额上细汗，将琉璃放入冷水中。

只听得‘嗤嗤’的声音。

佐佑心想。‘成了。’

水被炽热成雾气，模糊了视线。佐佑看不清，却突然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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