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绩在年级里一直名列前茅,但偏偏考不过班里宛如怪胎的一个陆姓女孩。
她一直觉得我很优秀,甚至在班级调座位时,她对我撒过娇,叫我和她同桌。
她喜欢叫我“师傅”,因为我能帮她解决数学上的许多难题。
我却感觉她非常烦人。毕竟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异性审美,我没发现她的美丽。
直到2008年的3月,地震还没到来,红眼病先一步在我们学校流行起来。
她得了红眼病,经常眼睛胀得睁不开。
有一次,她揉眼睛揉出了眼泪。我看她像是哭了,就故意说了一句“你要死了”,然后她真的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哭过之后,两只眼睛都变得宛如璀璨红宝石,晶莹剔透。
我第一次发现她与别的女孩所不同的美丽。
那之后,我道过谦,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得亲切可亲。
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班级里乃至是年级里都有人疯传,说我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然而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初中三年级时的一个月假。校车还没到校之前,我们有着大量的只有挥霍时间。
天蒙蒙亮,她让人传话,叫我去食堂边的塑料操场。
我去了。
黑暗里,我和她对视超过两分钟。
她什么也没说。
我也什么也没说。
然后她就走了。
后来我们的关系还是没变,只比普通朋友稍微亲密一点。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过她一次“我们考同一所高中,那时我们都大一点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她点了头。
我沉浸在她的笑脸里,噩耗却悄然来临。我的挚友,杨姓小伙,因为读书实在太笨,连他父母也不再支持他继续读书。初三上期开学不到一个月,他被他的父母接走了。
那时候我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
那种强烈的无助感让我颓然。
但后来我还是和陆姓女孩一起保送了合川城内闻名遐迩的合二中。
初三接近三个月的漫长暑假,我几乎每天都在想念她的音容。如果我有钱,肯定会迫不及待地乘上前往她的家乡的汽车。
事实是,不仅我没钱,连我父母都没了钱。他们做煤矿出了事,整个家庭变得一蹶不振。
我读合中的钱,是我母亲卖了很多金银首饰、以及找外婆借来的钱。
我很不争气。在2009年,那个猪流感疯传的夏日,我发烧了。
那天我在人民医院输液退烧,而有了手机的我,当然不会让这段时间闲着。我又一次联系了陆姓女孩,也想学着女孩子撒娇一样,向她说几句委屈话。
然而她只发了一条冷冰冰的短信:我们还是做关系亲密的好朋友吧。
我问她“大学呢”。
她的回复是:如果我们还能读同一所大学,我们一定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那天以后,我没再回学校。
我在陌生的城市了过着宛如乞丐的生活。所有人都不理我,包括那个自称和我是最亲的兄弟的表哥。而和我有一段奇特友谊的杨姓小伙,他有心帮我,却也非常无力。他毕竟和我一样,都还是小孩子,他想尽办法也只给了我三百块。
一个月后,我母亲在合川城里找到了我。而那之前,我险些被人贩子拐走。
我回了家,挨了打,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毒的打。
休学一年之后,我终于回到了学校,却再不是合二中那等名校,而是县里一所非常不起眼的中学。
我又结识了更多的朋友。我母亲常说“小学、初中的朋友都不算朋友,只有高中、大学的朋友才算朋友”。
她完全说错了,至少在我这里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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