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吴慎之（下） (3-1)

长元牵着玉卿进了前厅，在上首坐了。

鸢儿适当地转了话题：“公子要的蛊，言哥哥已经找到了。我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何公子那么肯定蜀中一定会有药蛊？”

长元笑道：“我相信它存在，它就一定存在。”

“言哥哥可是很信任公子，才会愿意去找呢，”鸢儿看向吴言，“是吧？”

吴言道：“早知他现在过得快活，我就不应该费那个力气！”

嘴上是那样说着，可是吴言还是拿出了一个药瓶丢给长元。

“谢了。”长元接了，顺手交给玉卿，“你们这一次来，要住在云溪风荷吗？”

吴言很不客气：“有这个女人在，我住不下去。”

玉卿在心里道：多谢你不打算住这里。有你在，我也住不安生。

鸢儿道：“其实言哥哥是担心公子此番受伤，天庭对云溪风荷必定关注，他的身份待在这里会引起猜疑，所以才不打算住下。”

吴言道：“鸢儿。”

鸢儿却继续说：“正好过几天无常道要开市了。我们已经找到驻扎的地方，就在湘江附近，离云溪风荷不远，翻过三个山头就到了。”

玉卿在脑海里回忆着最近看过的一副地图，湘江与云溪风荷的确隔了三座山——座座高度都可媲美秦岭。

长元问：“现在就开吗？不等到冬至了？”

“还不是因——”

“冬至大雪，来往不便，所以这次提前。”吴言打断了鸢儿。

鸢儿眼睛一转，笑道：“对，是因为今年冬至湘江会下大雪，所以才提前了。”

“哦……”长元似乎信服了，“那可巧了，我正想进去逛一逛。什么时候开市？”

吴言冷冷地道：“入市的押金很贵。”

“我准备好了。”长元说罢，就招手让他房里那些较大的金疙瘩飞了过来，“这些够不够？”

鸢儿看着在厅内堆成一座小山的金子，估摸了一个重量，笑道：“多了。”

“多的，就当是……感谢吴言替我寻找药蛊？”

吴言怒道：“你当我是脚夫吗？”

“我哪里敢啊。既然吴大人不肯收，那这些钱——”长元说着又让最顶上的一部分金疙瘩飘了起来。

吴言抬手当空一拍，金疙瘩又落了回去：“给了我的还想收回？”

长元笑道：“给了你的自然是你的。还有一个——”门外又飞进来了金质并蒂莲，停在鸢儿跟前，“这是送给鸢儿的。”

鸢儿伸手接了，赞道：“好漂亮。”

讨了鸢儿欢心，长元又问：“什么时候开市？”

很快，他们就把一切商定好了。十天以后开市，到时长元去湘江边上的一个渡口等着，吴言派船来接。

把吴言和鸢儿送走了，玉卿才问：“无常道是他开的？”

“没错。”

三界的集市千千万，排得上名号的无非书上写的那么几个，无常道还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厮那么会做生意。有那么一瞬间，玉卿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了。

长元已经又拉她坐下了，巴巴地望着她，一副准备听故事的神情。

玉卿问：“干什么？”

“你跟我说说，你们当年的战况？”

“没什么好说的。”玉卿转过头去。过了一会，见长元还是看着她，她只好敷衍道：“我把他封印了，他断了我三条狐尾。”

一旁的小荷在内的几个仆从都惊呼起来。

长元很不满意：“明明是你赢了嘛。”

单从结果上看，的确是玉卿赢了。然而玉卿自己知道，她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她确实把人家给封印了，但是人家在封印里头活得好好的，她呢？断了三条狐尾，法力只够勉强维持人形，之后的好几年都脆弱得像个凡人。

晚间的时候，长元由于得了青玉竹做的笛子，坐在藏书室的屋顶吹个不停。

那些曲目玉卿不熟，她听过的只有一首，是孟珍给她奏过的，《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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