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性子急躁,修行缓慢,全凭时候机缘巧合下饱饮一条乌金鳝王的精血,才打下修行基础。
他很早追随陈四龙,成长在江湖,耳濡目染下,也知道门丹鼎较为罕见,君山岛那些散修尤其珍视七品黄芽丹龙鳅血混杂几分银灵草、甘续藤之类的药材,给陆安平分食,熬煮前师傅就定下的。
没想到的是,同样一碗龙鳅血,他不过炼化个把时辰,大半药力散在体内而眼前这位陆兄弟竟炼化近三个时辰,一点也没浪费!
“不愧是玄门正宗真传,还有那古怪功法!”柳迟心中暗暗称奇。
居然过了这么久?
陆安平感到色黯淡了些,瞥了眼柳迟骨碌碌转动的双眼,当即明白几分。
排教是草莽出身,罕有成就腾云境真饶,寿数与常人无异而遁甲宗是古来大宗,连桃花教余长青也有争夺心思,更不用与日长生册这等道法,柳迟的艳羡也不难理解
他略顿了会,扭头道:“朱瑞呢?”
身侧那碗龙鳅精血依旧,微微萦着漩涡,一点都没动。
“这会还在入静呢!”柳迟侧过身,笑道,“这子分比我好多了,灵动时比谁都灵动,安分时又很安分。”
陆安平定睛一看,只见陈四龙与朱瑞盘膝相对而坐,与道门打坐并没有不同,偶尔有些水花从竹排间隙渗出,浸湿了草鞋与裤脚。
竹排轻晃,陈四龙身形岿然不动,唯有头顶发髻与腰间分水刺微微翕动淡淡的灵气萦绕着,朱瑞呼吸均匀,胸腹有规律地开合着,尤为专注。
这朱瑞定能有一番成就
陆安平点点头,觉得脖颈黏糊糊的、略带汗臭,旋即意识到丁甲神术炼化的渣滓。
“我得下水洗洗!”他笑了声,随即噗通入水。
水面微澜,太阳斜斜地照着,碧波带着一丝暖意,陆安平徜徉在湖中,再不惧水,反倒如多年的排民一般,随意翻滚了几下。
他运起壬水真遁,顿觉比昨夜流畅许多,肌肤表面那层污垢渐渐被水波刷掉,耳畔只听闻哗哗的水声,身躯如游鱼,比先前更能体悟水之妙。
与此同时,他没忘五脏六腑间隐约的“火苗”,不住地跳跃着凝神入祖窍,金乌扶桑图似乎隐隐呼应。
“确实,采纳日精形成的火苗与扶桑叶脉络相近想来因有这道先符图化影,才可承受日精!”
“这么看来,乔大叔一开始种下,似乎便预料到今”
陆安平闭目神思了会,而后飞跃水面,轻盈地落在排上,没惊起半分声响。
“昨夜见你还不太擅水,今却比老排民更懂水性!”柳迟瞧出他在施展某种水遁法门。
“他们俩出静了!”陆安平颔首笑了声,略指向另一头。
柳迟很是殷勤,忙将龙鳅精血递到陈四龙手中,着急慌忙的,竹排也为之一荡。
“陈师傅”
陆安平凑近前,轻声道,“我有凤初境打通窍穴的技巧,或许可印证一下!”
遁甲真经有周身窍穴图,可惜只有前两境,但既然是申玄芝所传,广成子嫡系,应该比排教些许粗浅法门强了不少。
“咦!”陈四龙白了柳迟一眼,惊疑出声。
他深知各道派门户之见极深,而且尤重道法,没想到陆安平轻易分享柳迟也有些意外,排教法门粗浅,他随师傅多年,才通六处大窍,水面往往依仗身体,而非法术。
“承蒙救命之恩,再也是凤初境法门罢了!”
陆安平语气坚定,他倒不好遁甲真经师承来历,于是口若悬河,将九窍打通技巧、子午周运行法门、乃至大周运转路线何时走十二正经,何时分任督两脉,玉液炼形长生酒如何施展等,仔细了通。
朱瑞听得一头雾水,柳迟也只懂三四分,陈四龙则凝神静听,不时赞叹道:“不愧是玄门正宗,比我们这群江湖中的散修高深许多!”
这遁甲宗不愧是申玄芝传下,毕竟是广成子嫡传陈四龙心神振奋,暗感排教要多了批根基深厚的苗子了。
陆安平望着一脸喜色的师徒三人,接着道:“我还有两件宝贝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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