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肉洁白,上面是一圈圈淡橘色环纹,看得人食指大动;螺蛳粉则用了白嫩米粉,码着些螺蛳肉、花生米、酸笋、油豆腐、木耳丁,又浇了一勺红汤,五颜六色的,透着浓郁怪诞的香味。
陆安平尝试了一口,便欲罢不能,嘴巴呲溜,大快朵颐起来。
“辟谷不食的修行人,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微风轻拂,带着一股湿润气息,陆安平又夹了只虾仁,望着憨厚的店家忙里忙外。
他运转起《与日长生册》上的法门,透过参差的柳从,又吸了些几缕日精,觉得身躯暖洋洋的,舒服得简直要化开。
识海中那幅金乌扶桑图仍旧显化,带着亘古悠远的气息,映着下方浩荡无垠的识海,三足金乌隐隐扑腾了下,轻鸣几声,仿佛与先前无异。
“《与日长生册》应该未显化完全,只有目前这采食日精的法门,不知后续会怎样?”
“不过真是奇怪,《与日长生册》由金乌扶桑图生发,是广成子所传;偏偏符图化影是所谓魔教的乔大叔所传,三苗姚化龙也识得.......”
陆安平摇了摇头,只觉方外修行界复杂,正待撸起袖子,查看手臂留下的红疹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柳大哥,就是他!”
似乎是那瑞哥的声音......
陆安平好奇地转身,便见那瑞哥仍穿着件靛青色裤子,脚踩草鞋,手中却提了一方竹篮,紧跟在一位青年背后。
那青年大约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却很精瘦。他的头很大,面色黄中带青,浓密的眉毛几乎连成一字,嘴巴如鲈鱼,生得极丑。
他一身褐衣短打,背着斗笠,裤管挽得很高,露出一双结实的大脚;手中则提着一柄鱼叉,呈亮黑色,看上去尤为凶恶。
果然,忙碌的店家看到此青年,眼神明显哆嗦了下,跟着身体一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好凶恶的汉子!”陆安平暗叹了声。
眼前这汉子炉鼎闭塞,却是神完气足,偏偏给他一股身具修行的感觉,尤其颧骨上方那双深陷的双眼,精光内敛,血勇而不失机智。
汉子好奇地打量他一阵,便风风火火地走上前,脚底吧嗒吧嗒地响着,胸膛上的刺青也隐约露出来。
“某家柳迟,见过这位兄弟!”
汉子声音浑厚,倒不像面容那样丑恶,反而显得持重,令人生出一股信赖。
陆安平有些不明所以,只得站起身,拱了拱手:“在下陆安平——”
话音未落,只见柳迟摆了摆手,身后的瑞哥便走上前,将竹篮提起——里面黄澄澄的,竟是十几只大而光洁的柑橘。
“暮春四月,竟有柑橘,也是难得!”陆安平迟疑了下,心中暗想。
“外乡人?”
柳迟轻疑了声,见陆安平并未否认,笑道:“怪不得敢在洞庭湖畔戏弄牙行里的官差!”
随后,柳迟又行了一礼:“多谢兄弟仗义出手,知晓兄弟是风尘中的异人,这一篮洞庭柑橘全作心意!”
陆安平恍然大悟,望着柳迟一脸郑重、浓眉略微翕动着,不禁笑了笑:“柳兄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愤恨不过这些欺人的官差!”
“我叫朱瑞!”
那名叫瑞哥的少年将竹篮递过,两眼真诚又灵动,道:“陆大哥,刚才要多谢你!旁人看不出,我还是看出些门道的。”
“放排的向来恩怨分明!”
柳迟接过话茬,深陷的双眼骨碌碌转着,语气显得不容置疑,“晌午我这兄弟受了恩惠,这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放排的......
陆安平面露疑色,但见柳迟一脸坚定、一旁朱瑞将柑橘举起,便伸手接过,又道了声谢。
“这样才对嘛!”
柳迟挥挥手,嘴巴动了下,丑陋面容透着几分真诚,“我还有事,尚需交割些木材!”
“那么,”柳迟着急火燎的,抱拳道,“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言毕,他提起鱼叉,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那朱瑞多看了眼,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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