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明:昨天一整天昏昏沉沉,又有些头痛,以为是普通感冒,结果今早确认发烧。于是急慌慌去发热门诊,验血、拍CT,还好没有肺炎,连带社区物业虚惊一场。吃了点退烧药,开始回补章节欠账。特殊时期,各位书友注意身体
夜色寂静,寒风轻拂过道旁参差树丛的枝梢,窸窸窣窣的,而后远远地散入旷野,隐约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朦胧的月光下,那头孱弱的灰色毛驴啃着地上枯草,不时喷出几声响鼻;偶尔它也踢踏着四蹄,向往远处的麦田,可还没等挣直缰绳,便被些许吆喝声赶回去。
篝火恍恍惚惚的,仿佛随时熄灭一般,横穿的树枝上叉着两只番薯,只是烤得着实不好——半边已经焦香,另半边却是夹生的。
然而一点火光,终究给冬夜的行人带来些许暖意与安全感。
眼前这位书生颇有意思,年纪约三四十岁,穿一身浆洗得快褪色的青衫,面色发黄,有几分营养不良的感觉;他缩在那里,佝偻着身躯,眉目看来极为宽厚,只是仍狐疑地瞥着地上影子,惊魂甫定的,似乎仍以为陆安平是旷野中的鬼怪。
直到陆安平凑上前,说明身份,并用温热的手腕触碰他时,才令他稍微淡定些。
“陆兄弟,你可吓死我了,刚才瞥见远处隐约有人形轮廓,还以为是鬼怪!”读书人语气急促,拍拍胸脯道。
陆安平笑了笑,望着眼前书生神色,轻声道:“兄台高姓大名,怎么寒夜在郊野中?”
“小生张亚!”读书人拱了拱手,“江南道永嘉人氏,此番便是要往长安赶考......”
张亚略顿了下,怯生生接着道:“陆兄弟,大半夜的,你怎么会躺在路上?”
乾朝虽然崇奉道派,但还是以读书人治天下,故而读书做官是世俗中的无上追求;能在这里遇上一位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陆安平倒不意外。
他熟练地将两只番薯翻转,苦笑了声,道:“从夷陵城出来,一时昏厥,刚才倒在路上。”
“昏厥?”
“先天有些隐疾,早适应啦!”陆安平摆了摆手,“张大哥怎么在此,夷陵城不过十余里远......”
“原来......原来夷陵郡城如此的近?”
张亚蜡黄色的面孔上露出一阵羞赧,忙扭头望向啃食枯草的灰驴,道:“这畜生一早便尥蹶子,怎么也不肯走,只好在这郊野中度过。”
见书生神色,陆安平当即醒悟,展颜笑道:“能在荒郊野外相逢,便也是有缘;其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旷野中过夜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陆安平说着,伸手摸了摸,五阴袋及得自正一道士的符箓便在怀中,那根拇指粗细的元青藤也盘成一团,小心地收好。
这段时间打交道的——正一观的黄帔道士,东林寺的道生和尚,乃至先前历山上的一众修行人,令他心神俱疲;如今见这位年岁略大、一脸和善的书生,当下便有些亲切。
可惜那黄竹书箧,还有几卷经义遗失在夷陵城中......陆安平瞥了眼驴背上鼓囊囊的一包书,心中有些遗憾。
“有道理!”
张亚点点头,道:“不瞒陆兄弟,我先前在永嘉郡故乡,也曾当过几年私塾教习;遇上夏季天热时,也常带孩童们躺在溪畔,去数那天上的星辰......”
“到了黎明,身上沾满露水,不知被蚊虫叮出多少包哩!”
“哦——”陆安平轻叹了声,暗想这与伯父陆昭有些相似,忙将一只烤好的番薯递过去,笑道:“张大哥为何一意出来应举?”
“说来话长!”张亚喟然一叹,接着道:“一来老母遗愿,定要我得中功名,光耀门楣;二来自己也存了一番修齐治平的心思.......”
“因此将家中剩余的几亩田产卖了,再赴长安;然在永嘉乡野中读书育人,岂不是件美事!”
这番想法倒与伯父一模一样......
陆安平低下头,吹了几口热番薯,还没送到嘴边,忽然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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