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辰哄了她许久,这才让她暂且放下愁绪,倚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她的梦境就像卡壳了的记忆,一直循环不断地上演着那出诛仙台被九雷灌体地一幕,这是一场无法终止的噩梦,在今夜循环上演。
她口中一直轻喃着那个人的名字,哪怕睡着了薄泪依然能湿润祁墨辰的衣衫。
祁墨辰顶着浓黑的眼圈,保持着侧拥的姿势,胳膊被枕得已然失去了知觉,但却不敢轻易挪动,生怕弄醒了怀中之人。
他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眉心的皱褶,抚去她眼角的湿润,心疼道:“我若是你念及的那人,定不会舍得让你如此伤心。”
他转而轻叹道:“我们都需要疗伤,时间会是一幅良方,终会有抚平一切伤痛忘记过去坦然面对未来的一天。”
外头冷冽的寒风拍打着窗框,大雨倾注而落,洗尽尘世间的污浊,却洗不尽人们记忆中的痛苦痕迹。
这场大雨持续了数日,就如同她的心绪一般,她喜欢上了看雨,成日里披着厚重的大氅站在廊下看着这连绵不绝的雨水从廊瓦下倾落而下,泛起一阵阵涟漪。
就仿佛能洗净她心中的烦闷。
正当她放空思绪之时,冬雪打了把油纸伞神色慌张地跑进了锦香阁,也顾不得身上衣衫鞋袜已湿,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侧大嚷道:“不好了,夫人,陛下派人前来说是有要事要通传。”
夕瑶不以为然道:“来人就来人呗,将军不在府中,让他去军营找将军。”
祁墨辰近日忙于军务,都已经好几日未曾回府,自从她把自己本体的一片花瓣剥离给了他,他便再也不受离她多远距离的限制,也就可以安心地留在军营之中忙于自己的事务。
“夫人,将军那里已经派人去通传了,那个大人现在就在前厅里等候呢,奴婢听管家说似乎是和朵颜公主有关。”
她皱着眉头重复道:“公主?”
“我怎么把她的事给忘了。”
最近她一直陷在过去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竟全然忘记府中还有个缠人要撬她墙角的小妖精。
陛下派人不远千里前来,又关乎于朵颜,那必定就是尼婆罗的国君真的已经和离国陛下提亲,想要将朵颜嫁给祁墨辰,此次前来定是来者不善。
这撬墙角的事她总以为说不定就是朵颜说说的而已,眼下是真想要撬她墙角她又怎么能坐得住。
“走,我去会会他们。”
纵然打着伞一路小心地走到前厅,这走路溅起的水依旧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裙摆鞋袜打湿,阴冷不已。
只见厅中正坐着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中年男子,身后还一溜跟着好些个小跟班,这气势哪像传话的使者,分明像个祖宗。
朵颜收到风比她来的还快,此刻正围在那宦官跟前溜须拍马着。
远远地就听见那宦官被哄的乐开了花,笑声远播。
夕瑶故意清了清嗓子,给足了宦官颜面俯身施了个礼,装得温婉娴静地模样,唇角微微上扬浅笑着,声音也故作温柔道:“定远将军夫人…李氏,见过大人,大人远道而来定是舟车劳顿,冬雪还不赶快命人上些好茶与糕点。”
冥界除了殿王们是从人死后转变而来有自己的姓氏,她可根本没有什么姓氏一说,随便拿着大殿王的姓氏胡诌而来。
冬雪施了施礼应和道:“是。”
那宦官色眯眯地眼神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猥琐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处,难掩一脸的色相道:“将军夫人?看来定远将军不仅年轻有为,这眼光也是相当的独到,只可惜这么个美人坯子在这苦寒之地岂不是种浪费。”
夕瑶心中一阵鄙夷,但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能用宦官身份来元安传达圣意的定不会是宫中普通的小宦官,该是皇帝近身的宦官,着实没有必要与他对着干。
她撇了撇站在宦官身侧的朵颜,那一脸的高傲之姿轻蔑地瞧着她,像是这场战争的绝对胜利方一般。
夕瑶温婉地浅浅笑道:“大人说笑了,能与夫君相伴相随,是妾身的福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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