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好不容易买到了她所想吃的羊肉馕饼,捂在怀中一路小跑的带了回来,却不想她喜爱的白狐没了踪影,连夕瑶也同样不知所踪,桌案上的茶水早已凉透,温暖的炭火已熄,仅留下一室寒冷。
冬雪问遍了府中小厮、婢女都没看见她去了哪,整个定远将军府都不能安生,四处寻她,最后还惊动了远在军营的祁墨辰。
待到夜半三更,整个元安城中一片漆黑,百姓们早已熄灯就寝,但此时的锦香阁中却是灯火通明,明亮的如同黑暗城市中仅有的耀眼光芒。
此时冬雪趴在桌案上撑着沉重的脑袋,终是抵不过困意在等待中沉沉睡去,而祁墨辰似乎没什么焦虑之意,正兴致盎然嘴角挂着浅笑地翻阅着夕瑶平日里爱看的言情话本。
夕瑶似失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一般,眼眶通红泛肿,鼻头也红红的,脸颊上还有干涸未拭去的泪痕,她照着本能记忆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锦香阁。
她呆滞地坐到床榻上,痴痴地望着妆台上火苗闪烁着的红烛,光晕在她微湿的眼眸中放大出好几个耀眼的光圈。
祁墨辰合上书本道:“你去哪提前和府中说一声嘛,冬雪这丫头急得是团团转,还以为你…”他踱步到她身侧,这才看见她如今这副鲜有的悲伤模样。
“姑奶奶,谁欺负你了?”
她抬起手快速抹去眼角凝结尚未坠落的泪珠,扭过头去哽咽道:“没什么,我想静一静,你们都给我出去。”
祁墨辰随意编了个原由打发了冬雪,冬雪极困难地眯着睡迷糊了的眼睛,仅仅留了一小条缝,瞧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也未多想,施了个礼捂着哈欠连天的嘴便退了出去。
他完全无视夕瑶所说的话,去衣橱里取了她喜爱的素白色绢帕,坐到她身侧将绢帕递给她:“想哭就放肆的哭出来吧,发泄出来会好受些。”
她压下眸底水雾,眸光一动,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旁人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见她迟迟不愿伸手接过锦帕,他侧过身来凑近她,他身上新换的檀香香味清雅好闻,温柔体贴的用锦帕擦拭她眼角的湿润。
他脸上展起细碎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挺翘地鼻梁:“看来不管几千岁的老祖宗,哭起来都和小丫头一般,看着你倒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也是这般的爱哭鼻子。”
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泪眼朦胧下的他似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熟悉感,如同一块石子激起了她心底的涟漪,一股暖意伴随着血液流过全身流进心里。
她的眼泪不再隐藏的纷纷脱离束缚枷锁,一颗颗坠落而下。
祁墨辰细心地给她擦拭眼泪,轻叹道:“也不知究竟谁敢欺负你这个难惹的老祖宗,也不怕你扒了他皮抽了他的…”
他话未说完,夕瑶一把钻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倚在他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毫无遮拦地暴露心底最真实的心绪,失声大哭起来。
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蹭在祁墨辰的锦衣上。
她此刻像个孩子一般,手无寸铁的行走在举步维艰的荒漠里,满目皆是疮痍。
祁墨辰轻抚着她发颤的背脊,任凭她在怀中尽情哭泣,袒露出她平日里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
哭了良久,哭到声音渐弱嗓音干哑,祁墨辰已感觉到胸膛处的锦衣连带着内里的单衣都已湿润,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好像是回到了过去,锦玉以前也极爱躲在他的怀里哭鼻子。
他宠溺地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好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她在他温暖的怀中带着哽音轻唤道:“祁墨辰…”
“嗯。”
“我没有了目标,没有了信仰,这条荆棘路走到一半竟然是条死路,原来我一直追逐的不过是幻光。”
祁墨辰蹙着眉完全没听明白她是何意,只得附和着哄着她:“傻丫头,很多事情不必钻牛角尖,放宽了心或许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她轻泣道:“这天意为何这般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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