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祁墨辰所料,时隔三天陛下的旨意就由信官一路快马加鞭的送至了元安城中。
陛下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接受了夜国提出的交换条件,或许是为了利益又或是百姓的安宁生活,命祁墨辰将拓跋禹与一众战俘放虎归了山。
毕竟一国之君需要顾及全盘,政治家们总会有他们的理由,祁墨辰再不满但做臣子的只能听命行事。
待这事办完后,临行前一夜他找了几个心腹彻夜长谈,吩咐交代了一些事项,以防夜国万一知晓他不在城中而耍些小手段。
夕瑶收拾了两件朴素些的衣裙大氅与一些细软,换上一身男装梳着简易的束冠,这样一路上也方便些。
冬雪闷闷不乐的撅着个小嘴气伤心道:“夫人,为什么不能带冬雪啊,冬雪保证绝不会打扰你们的嘛。”
“乖,我与将军去游山玩水几日就回来的,这二人世界的机会难得,你呀留在这等我们回来,我们出去的事也别张扬一切如旧,免得消息泄露。”
冬雪也只能撅着个嘴闷声点了点头。
去往都邑城唯有城东那条官道最近,虽然祁墨辰事后曾带兵围剿过之前欺辱过他的山匪,但他去的时候山寨已是人去楼空,寻遍了山头也不见山匪踪迹,山匪们从此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他也无功而返。
虽然暂时没有了山匪,但是城东的官道仍是许多人不敢冒险之路。
夕瑶可不怕这些流寇山匪,为了省时间丝毫不犹豫的选了城东的官道,与祁墨辰驾马疾驰经过他们曾囚困受辱也是初遇的泉灵山。
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滞,就是长时间驾马夕瑶感觉周身的老骨头都快散了架,那根没入她脊骨的骨钉周边隐隐作痛。
总算在入夜前赶到了一个途中的小县城,倒霉的是这个人口不多的小县城这几天正巧是他们传统的庙会,所以客栈的客房异常紧张,仅留有一间最便宜的下等房。
而她腰疼痛感愈加严重,要么风餐露宿要么和祁墨辰同床共枕将就一晚,似乎并无旁的选择。
这间下等房被人嫌弃也是有原因的,位于二楼最底端的尾房,虽然店小二事先简单收拾过了,但一进屋那一股子发霉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而且带他们来的店小二眼神闪烁,始终不敢在房间中多加逗留。
店小二麻溜的将钥匙递给祁墨辰,迫不及待地开溜,这房间显然以前曾出过事,夕瑶也看见了这房中滞留的“主人”,眼下没得选择,也只能当什么都不知情住一晚。
祁墨辰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安的四处打量:“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夕瑶打了打哈欠,捶着自己的老腰疲惫道:“许是太过劳累了,早些歇吧。”
祁墨辰欲言又止道:“那我们…”
“今夜一起将就一下吧,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虽然也就在军营中有过一夜,他们成婚后一直分床而睡,仅仅就是顶着个空有的名分罢了。
见他有些犹豫,夕瑶倒是毫不客气的脱去外衣躺上了床榻:“你祖宗我又不馋你的身子,不过你也可以睡地上,我可不介意。”
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夜晚温度骤降严寒难耐,这里条件有限又没有炭火,睡地上明早定要大病一场。
祁墨辰只能硬着头皮脱去外衣凑合着睡一晚,一开始两人中间似横亘着鸿沟一般,分得极开,渐入梦境后,夕瑶怕冷的属性暴露无遗,身上的棉被看着厚重却一点都暖和,她蜷缩着身子下意识紧紧贴着人肉暖炉。
她紧紧搂着祁墨辰这才稍感暖和。
祁墨辰听着怀中人沉重的呼吸声,有些无奈的轻轻勾起了唇角,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毫无困意。
夜至一更,整个县城都已陷入安静之中,客栈中也静谧无声。
可祁墨辰却听见了些细碎的声音,这声音就像尖锐的指甲在挠动着木头般沉钝,而且离的极近,就像在耳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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