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辰骂骂咧咧的话还酝酿于心尚未脱出口,夕瑶便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侧,身若无骨般的倚在他怀里,暗暗地指了指身后。
军营之中军纪严明,断不会有普通士卒敢闲来无事来偷听主帅的墙角,在两军交战之际想获取情报的那便只能是对方安插躲在暗处的探子。
夕瑶夹尖了嗓子声音娇柔妩媚道:“哎哟,将军,还理什么军务呀,把瑶儿带进这无趣的军营里,你却只鼓捣着你这行军布阵之事都不陪瑶儿,瑶儿生气了。”
这段话说的她自己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胃内一阵翻涌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祁墨辰会意地点了点头,搂着方才还想杀他之人配合着演戏道:“瑶儿,乖嘛,等处理完这些本将军便好好陪你如何?”
祁墨辰拿起桌案一侧的地势图,用细长的手指看似无意地轻轻指了指涵谷关,再指了指涵谷关后方一处红线圈出的敌军驻扎营区。
夕瑶配合默契地会意道:“人家不依嘛,你明天就带一只数百人的亲卫军去涵谷关突袭,这人数实力差距太大,万一…”她佯装着哽咽道:“你让瑶儿和腹中孩子该怎么办嘛。”
幸好她在月老那可是看了不少情爱剧情,这种戏码还不是信手拈来。
可是祁墨辰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这女人是真的不怕坏了他们两人的名声,他尚未成婚就意外的让他喜当爹。
他轻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言语间却装得温柔暖意:“瑶儿放心,若不铤而走险又怎么能与我的瑶儿双宿双栖呢,又怎能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家呢。”
夕瑶拉着他衣袖忘我的投入角色之中,撅着嘴气鼓鼓道:“可是这般危险…”
见帐外之人迟迟未有动静似乎在等着什么,祁墨辰便顺水推舟来个引君入瓮。
他刻意将一张弃用的布防图压制在几本兵书之下,当作是诱饵,想必帐外之人也是打得这番盘算,那便正好顺了他们心意。
“好了傻瑶儿别想太多,你夫君这般聪慧自有安排,军机部署图我已熟记于心,这可是绝对的机密瑶儿也莫对外多言,我们还是早点歇吧,为夫有些乏了。”
明明是她帮着他演戏来诈对方,竟不想她竟还要陪睡,怎么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红烛熄灭,帐中一片漆黑地没有一丝光亮。
夕瑶被他拉至床榻上轻拥在怀中,单人狭小简陋的床榻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身上的伽罗香清雅幽香好闻地紧,听着他渐快的心跳声,咬牙切齿道:“夫君,晚…安。”
祁墨辰嘴角微扬,心下一阵痛快:“瑶儿,晚安。”
夜色浓重,月影无华。
帐内静默许久,躲在帐后的两个鬼影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夕瑶只觉一阵困意袭来,而倚在他怀中却莫名地感觉心安,竟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境。
听着怀中人呼吸声渐渐沉重,祁墨辰无奈地给她拉了拉锦被的一角,黑暗之中看着她妍丽的娇颜安稳沉静,他轻抚上她鬓边的发丝,心里嘀咕着:若是这个平日里凶蛮地女魔头也能如睡着般恬静那该多好。
祁墨辰的胳膊被她枕的发麻全无知觉,他却不敢抽离动弹生怕惊醒怀中人,他轻轻卸去她发髻上的珠钗让她睡的更加舒适。
而帐外的两个鬼影也终于有所动静,他们乘着巡逻士卒换岗,防卫松懈之际,躲在营帐侧边不易察觉之地蹑手蹑脚地用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从窄小的裂口处鱼贯而入。
他们一身黑衣,动作极为轻柔,每一步都踮着脚尖极为小心谨慎。
祁墨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黑暗中两人模糊的身形,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近书案,警惕着周遭动作极为小心地翻动书案上的书本杂物。
这样正中祁墨辰下怀,他一动不动的望着不远处两道融合在黑暗之中的身形。
可就在此时,夕瑶却逢梦魇,她眉头紧皱着搂紧了祁墨辰,喃喃之音从口中溢出:“云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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