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又得吃席,昨天吃了一天,但是这顿才是最重要的一顿,猪牛羊,可劲上吧。
程桂云一边啃着猪肘子一边数落柱子,偶尔还上手打两下,柱子这回是从城里吃到屯里,姐姐爱骂就骂,爱打就打,反正就是不还嘴,爱咋咋地,有好吃的还在乎这些?
老程家这次也算是帮忙出了大力,庄龙还在程老大媳妇帮忙看着呢,这女人也是个苦命的,在娘家就是老大,带过好几个弟妹,嫁来老程家又照顾几岁的小叔子,公婆死的早,没办法程老四就是她帮着带大的,现在还得管邻居,哎,那个年代,人是真抗折腾。
老高老綦和老王外加几个伙计吃了一口就要走,不耕和徐江送出老远,老高寻思寻思,说了句,你俩这一时半刻的也放不了排了,安心在家呆着吧。
很明显,家里还有个孩子呢,这事不弄明白,他俩想出来也出不来,老高还交代,能出来了,去老徐家伐木场打听他一准能找到他。
不耕给老高塞了两块钱,这可不是还他们礼钱,没这个还法,这是让他领着老綦几个人在林吉城里再吃一顿,也算还还人情。
事情总得处理完,这回两人反倒踏实了,总不能没出热孝就去放排吧,你不犯膈应,人家棹头还膈应呢。
最后晚上爷俩坐一起一合计,把剩下的钱拿出来一算,好嘛,就剩九块钱,这几天花的确实狠了点。
老高当初给拿的整整三十块,徐妈剩下的钱有几块,老高他们随礼的钱也有几块,几天功夫霍霍没了三十多块,这爷俩这辈子也没花过这么多钱。
钱倒是不愁,钱嘛,花了就再赚,也就是两趟排的事,明年开春要是有长排一趟就能赚回来,他俩也没寻思寻思,这都是命换回来的。
放不了排,在家闲着,打了一些柴,就是打鱼,俩人还上了一趟山,下了几个套子,江汊子下了两网,毛都没弄到,反倒是回来路上,在高粱地里捡到一条十七八斤的草鱼,估计是涨水时困在这的。
在老徐家就把鱼炖上了,回家招呼柱子,程老大哥几个一起吃了一顿,徐江又去买的的小烧喝了个痛快。
酒桌上聊起晒鱼干,徐江最后说晒不了鱼干就买肉,这俩人一下子就像开了翘,钱嘛,挣来就是花的。
程老大觉得这爷俩这个活法有问题,可也没法深说,庄龙也得一直寄存他家,两个爷们,谁会弄这个?
这顿都有点喝多了,就往家里走,本来不耕和程家哥们就一路,溜溜哒哒进了家,天也黑了,不耕头很晕,就有些酒后无德,扶着篱笆就尿尿。
正舒服着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音:
“不耕叔!”
不耕吓了一跳,尿都憋回去,回头一看,程桂云,心说这孩子也不知道这时候避点人。
那程桂云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丫头,不耕便也没多想,随口便道:
“桂云啊,干啥啊,你爹和你叔他们都回家了。”
程桂云似乎有点纠结,想了一下,咬咬牙道:
“不耕叔,小龙太小了,还弱,我娘也岁数大了,招呼不过来,要不,你看,我给小龙当娘吧。”
绕是程桂云平时泼辣,说这话脸也红了,手指头在背后不停翻滚。
不耕还没反应过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道:
“你这孩子,欺负弟妹,现在还占小龙便宜。”
程桂云恨得直咬牙,知道不耕没听懂,连忙道:
“我是说我们………。”
毕竟是个姑娘,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尽管只是半句,这下子不耕听懂了,酒都醒了一半,几乎是想都没想便道:
“那怎么可以,你爹是我哥,那成什么了?”
桂云当时就一愣,她来之前几乎翻来覆去比较好久,不耕不可能拒绝她,脸上一道大疤拉不说,一个破放排的,跟我拿乔,他还是个死老婆有孩子的,这在那个年代来说,几乎是最难找老婆类型。
她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上下瞅瞅这个她眼里的傻货,赌气囊塞的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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