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号哭,星河摇动。
阴山乱葬岗……
几只鬼火上下漂浮游荡,仿佛篝火晚会一般,围着一名男子旋转跳跃。
男子一袭白袍,躺在一处荒坟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埋人铲一边看着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旁边一只鬼面灯笼双目微闭,已经沉沉睡去,灯笼里的光亮越来越暗淡。
不错,此人正是话痨瑾。
李瑾调查阮丰的案子已经多日,就现有的已经掌握的情况看来,同学阮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被灭口。
秘密除了牵扯墨家学宫的先生武通,还与同属阴山山脉的另一座诡秘之处云崖峰有密切关系。云崖峰顶有座云崖寺,曾经寺中佛门高手倍出,但最近五十年来,逐渐没落。而让李瑾发现阮丰云崖寺二者有关系的,则是一张匿名纸条。
张钺让李瑾暗中调查阮丰的案子,却被猪头李瑾搞得整个学宫人尽皆知,话痨瑾也不以为意,依旧明目张胆,直到三天前李瑾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七个字,见阮丰于云崖寺。
李瑾想去找张钺商量商量,却看到刑部附近的墙上到处帖满了通缉张钺的缉拿文书。无奈,只好一个人返回阴山,每天晚上留下灵儿独自在家,自己跑来乱葬岗,看看能不能等到张钺出现,等了三天,最终等了个寂寞。
娘的,不等了,李瑾蓦地跳起,吓散了周围一众鬼火。
“调查云崖寺。”话痨瑾自言自语。
翌日清晨。
在擅长化妆的俏媳妇灵儿的帮助下,李瑾乔装打扮,扮成一个秀才模样,借着吟游的名义,暗访云崖寺。本来灵儿百般纠缠,说要与李瑾同去,李瑾说吟游诗人带个女的像什么话,结果灵儿竟要扮成歌姬?与诗人双宿双飞。
李瑾思考片刻,终觉不妥,最后还是一个人上路,留下妖精般的媳妇灵儿独守空房。
李瑾借着炁感雄厚,攀登接近半日,终到云崖峰顶。
但见:云崖峰头拨云见日,云崖寺庙坐落峰头,寺中十方普贤菩萨佛像遮天蔽日,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坐下四头巨象仿佛四尊神兽,高高扬起象鼻,吐出白浪滔天,吞没烟波浩渺。
向远处看去,隐隐似乎两尊神像,把守住一处入口相似,仿佛仙宫天门。神像间滚滚云瀑,隆隆落下人间,不知是甚么去处。
此时虽然堪堪入冬,然而云崖峰顶终年积雪,气候极寒,寺庙周围松木已然披上一层白衣。李瑾穿着甚少,悔不当初。眼看到寺庙门口,斜刺里小路传来有人说话,李瑾忙靠在树后,小心听辨。
“列为,听说了么?咱介寺里怪事越来越多了。”
“嗯,何止是听说?昨天晚上又死人了。”
“是嘛?谁啊?”
“衣钵侍者济行师兄。”
李瑾暗暗思索,这还有个天津和尚?
“那不能够啊,昨儿我还看了他呢。”
“谁说不是呢,想必跟咱们云崖上人的实验有关。”
“行了行了,快到寺门了,别让人听见。”
两个大和尚一胖一瘦,擦着李瑾背靠的大树,沿着山路向寺门走去,所说之事,让李瑾听个明白。
几个关键点,怪事,死人,实验。两个关键人物,云崖上人,死者衣钵侍者。
李瑾不急着进寺,离那两个和尚太近难免不引起怀疑。倚着大树,李瑾缓缓坐下,再次细细打量云崖寺。隐隐感觉寺中阴气森森,颇有亡魂怨气凝之不去。从小在鬼村长大,同鬼族一起生活的李瑾怎么看这个寺院,怎么都觉得亲切。
不过李瑾毕竟是李瑾,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坐了不到一刻钟,起身走向寺里。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门前小沙弥停下扫地的工作,一手持扫把,一手施礼问道。
“阿弥陀佛,俺是一位吟游诗人,平生专好结交朋友,游历名山大川,早闻云崖峰险峻秀丽,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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