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卉山上,程粤与体内的灵石渐渐磨合,感受灵石的力量,不断研习控制之法,为人所用,而不被灵石控制心智。
林蝶琨一面上山采药,一面翻阅古籍,为程粤找一些安神定气的秘方。
二人在百卉山颇有隐居避世的意思。程粤虽然本性跳脱,但是多年背负了太多恩怨,一直都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不问是是非非,只有眼前美景佳人,如果此时还是放不下满心愁苦,那简直是对生命的辜负。
只是好景不长,谁也逃不开那既定的宿命,一直信鸽打破了这段偷来一般的日子。
“阿粤,父亲来信说要为颜氏重新立派,让我们在立派大典之前回去。”林蝶琨拿着信,“父亲有意支持你在玄门众家立一席之地。”
程粤歪着头,嘴角轻扬的看着林蝶琨说道:“没点地位怎么迎娶林氏二小姐呢。”
林蝶琨一把将信拍在程粤的胸口,半嗔半喜的出门走了,脚步甚是轻盈。
程粤看着林蝶琨像只小蝴蝶一样飞走了,脸上渐渐爬出一丝丝忧虑。
如果真如林若阳信上所说,是为了重新延续颜氏一族,完全为了程粤打算,就不会一声不响的做了所有的决定。
程粤抬头看着那片洁净的天空,他只想无忧无虑的过完普通的一生,可是他的背后像是有一股飓风,将他不断地裹进风暴的中心,企图将他吞噬,榨干他的最后一口气来扩大风暴的旋涡。程粤不禁觉得眼前的天空也沉郁了几分。
颜氏的立派大典在林氏的岐黄山举行,程粤和林蝶琨接到信边准备启程,直到大典的前一天晚才匆匆忙忙得赶到。
时间算计的刚刚好,越是这样的天衣无缝,程粤的心里越是隐隐不安,他很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总觉得自己像只提线木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提前回来的还有林氏的大小姐夫妇,程粤在饭桌上客套了几个来回,听到的情况无非是林宗主在玄门百家斡旋,使得颜氏与各派冰释前嫌,颜氏未来可期。程粤写过林总主和义父就借由回去了。
虽然程粤觉得不对劲,但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如鲠在喉。立派大典还剩几个时辰,也容不得他多想。
立派大典选了日出时分,天还没有亮,各门各派纷纷派人前来,林氏的宴席一直从前一天晚上延续到第二天。
大典的细节由林宗主亲自操持。颜氏的祠堂,牌匾,鲜花,宴席一应俱全,门口还摆了一排烟火。
程粤依然穿着一身水蓝色,看着熙熙攘攘的岐黄山,暗自好笑心想,如果此时程粤说自己不是颜氏的后人,或者而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他才是颜氏独子,那可就热闹了。
但是转念一想,谁是颜氏真正的后人并不重要,林若阳可以找到一百个程粤,颜氏后人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此时人群里有一位世家公子打扮,却在混吃混喝的酒馆乐师阿喆。换下他的补丁长袍,穿上一件浮光锦缎,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身份,玄门界不知名的小门小派颇多,即使有人有意结交,阿喆几句话便糊弄过去了。
林绮琨夫妇陪着林若阳招呼各位来宾,推杯换盏,林蝶琨一向不喜欢虚假客套,但谨慎细心,被安排大典仪式是否有缺漏,忙得不可开交。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微红,典礼计划在日出时分进行,象征颜氏将来如初升太阳一般。
各方宾客渐渐围满了殿前,你一言我一语。
林蝶琨安排林氏弟子引导来客落座。
天渐渐亮了,典礼即将开始,众人开始左顾右盼等林宗主现身,也好奇这位手握灵石的颜氏后人。
大殿内慢慢走出两排林氏弟子,林若阳负手在踩在两派人的中间缓缓走了出来,衣带宽松,一如既往的两袖清风与世无争的气质。
身后跟着以为俊朗却不凌厉的蓝衣少年,腰间插着一把折扇,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便是程粤。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怎么看都不像野心勃勃搅动风云之人。
程粤凑近一点,轻轻问了句:“林宗主,不等义父了吗。”
林若阳偏头说:“你义父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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