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肖寂风一直在闭关,阮柒柒将三餐送到他的房中,其余人一概不见。丁氏弟子日常练功修习。最近也没有凶兽来犯,大家都有些放松了警惕。
程粤趁人不注意,又回到了树林,仔细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期待能发现一点颜氏的蛛丝马迹。程粤确定四下无人,凝神静气,注意力击中于眼,以灵力加持,用了一招幻术‘寻踪觅迹’,可将周围的实物淡化,显现出玄门法术留下来的痕迹,越是上乘法术,越难观察到,但是对于同宗术法却是很容易察觉的。
程粤发现果然树上有法术做的标记,正是当年颜氏木柱上的石竹花。“果然是颜氏的幸存者,难道真的是婆婆,会不会父亲母亲也还在世。”程粤真想马上就找到那人,又有些害怕面对戳破幻想的现实。
程粤心情复杂,沿着标记迅速追踪下去,如果他在仔细留心一下,就会发现树林深处黑影闪
动,一路隐匿紧跟着他。
程粤根据书上石竹花的指引,果然发现了一个洞口。程粤渐感近乡情更怯,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程粤走进山洞,是一个狭长的小道,墙壁上挂着小油灯,灯光摇曳,即使昏暗,也给小道中添了一丝光明。墙壁上除了小油灯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木剑,越往里面走,木剑打磨的就越精细,继续往里走,突然程粤像被定住一样看着最里面的一把木剑,虽然剑身已经腐朽,但是依然可以辨认出它就是那晚在望月崖婆婆送他的那把木剑。“这里住的一定是婆婆。”程粤越想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小道的尽头是一扇布帘,程粤已无心观察,迫不及待的掀开布帘。程粤记忆里的婆婆年纪虽高,但是精神矍铄,和蔼慈祥,是颜氏管家,颜氏家中大小琐事,全由婆婆处理。
帘后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位老者,手里拿着一只正在打磨的木剑。老人似乎听觉异常敏感,听到有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木剑,转过头来,声音沙哑的叫了声:“阿粤。”
虽然婆婆的音容笑貌都已改变,但是仅凭婆婆的神态和一声阿粤,程粤便已确定无疑,程粤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再见小时候陪自己玩闹的婆婆,十几年光景,已恍若隔世。程粤扑倒在婆婆的怀里,一如当年那个顽皮的小少主,再抬起头端详婆婆的样子,却已是泪流满面。
婆婆穿着一层一层破旧的衣衫显得有些臃肿,但是一双手却瘦得筋骨分明,满头银发凌乱地盘在脑后,眼睛紧闭深陷,眼泪从一条缝隙中渗出,婆婆伸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程粤的脸,说:“阿粤,你长大了。”。
“婆婆,你的眼睛怎么了。”程粤紧握住婆婆的手,想起来当初自己也是个被宠爱过的孩子。
“阿粤,婆婆的眼睛没事,你这几年怎么样,婆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婆婆总是将程粤抱在怀里,如今只能抱着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膀。
程粤顿感甚是凄凉,满心的委屈,这些年程粤被义父教养,但是义父对他甚是严格,每日练功早起晚睡,寒冬酷暑,阴晴雨雪没有一天间断,稍有懈怠,就会被义父一顿杖责,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断提醒他各玄门世家将颜氏灭门,报仇雪恨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责任。
原本程粤也应该成长为像肖寂风一样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但是却被当做复仇机器一样没日没夜的训练,童年的父母宠爱,肆意玩闹的那几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程粤身上除了几分颜非身上的洒脱随意,十几年好磨砺出一种桀骜不驯,不屑世俗的骄傲。
程粤不愿和婆婆诉苦,让婆婆担心,只是轻描淡写说,当年别义父相救,义父教自己轻功,督促自己修习幻术,待自己很好。
虽然再提就像重揭伤疤,但是程粤还是忍不住问婆婆:“婆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义父说是玄门百家的手上都沾了颜氏的血。”婆婆已是世上他唯一亲近的人,也是他心底最信任的人,他一直对颜氏灭门心存疑惑,如今一定要问清楚。
婆婆让程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却从未放开程粤的手,还未开口,先泪下两行,婆婆仿佛望着远方,回忆着远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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