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得室内二人言语,翟坊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噼噼啪啪地滚落,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摊水迹,传来似是房檐滴水一般的声响,‘啪嗒啪嗒’......,翟坊一阵心惊,心中暗思:
“不妙,若是被其等听到水滴之声,寻声而来,吾不就完了吗?即便此刻便爬出去,载猷亦是有办法将吾查出来,如之奈何?”
思罢,忽见其抬起僵硬麻木的胳膊,想用衣袖擦干净地面上的一摊水迹,动作突然停在半空,好像是怕弄出声响,眨了眨一双三角眼,低下头,悄悄地用舌头一口一口的舔个一干二净......
那一副极其猥琐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年迈的、动弹不了的老狗,趴在地面上瞌睡,流了一地的口水,醒来又急忙的用舌头打理干净一般。
这一边舔着,那一边忽闻得载猷的声音传来:
“喜沫,说起此事,幸得你设计,将阮千里引来,但阮千里却实是过份了!
丝毫不给吾留半分颜面不说,众人在背后里戳戳点点吾也认了,其竟公然当吾之面调戏于你,不知深浅的狗东西,吾怎能忍受?.......且等着,吾与其没完,没完......,借铲除太白蛇妖之时,必寻机将其灭掉不可!以泄心头恨!”
稍稍沉默片刻,闻得一声叹息!
“君上,此话就此做罢,不可再提,必得将其烂在肚子里!若被喜姝知道,吾等相好在先,设计引来阮千里拿下她,恐其与吾等撕破脸,大打出手,逢此时,太白蛇妖与天庭之兵皆欲起,吾等顾头顾不得尾,自是不好应对。”
“嗯,在不提了,你知吾知罢了!说来也怪,天生的冤家路窄,闻得阮千里之名,吾便心烦,真是命格相克!呸!你个病狗!”载猷沉声啐道。
“啊......,哈.......,歇息了,明天再说不迟。”
闻得喜沫咕哝一声,二人似翻了个身,不一时,传来载猷的打酣之声。
......
门外桌子底下的翟坊,仔细听了听,半晌无有声音,身子早已经麻木、僵硬......
其一动不动地、惊恐不安地在桌子底下趴了很久,约有一个多时辰,听见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脑中乱糟糟一片,好像做了一场梦,眨巴眨巴眼睛,掐一把自已的大腿,感觉很疼,方知这不是梦,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跟随着室内起起伏伏的鼾声,翟坊活动着石化了一般的身子,好半晌,方有知觉,仿佛已经僵硬到动弹不了的地步,大气不敢呵一口,唯恐惊到室内人,小命不保?
稍刻,闻得室内鼾声大起,低头又不忘将地面舔个干干净净后,屏住呼吸,形同一只冻僵的蛇,还有一口气一般,扭动着硬邦邦地身子,直勾勾地爬出殿门外,隐藏在一处回廊的暗影之中,缓了好半晌,见四处无有动静传来,遂起身奔回。
一路上,回头回脑,鬼鬼祟祟,跟个贼一般无二,行至府门前,回头回脑之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个四仰八叉,叽里咕噜忙爬将起来,顾不得疼,一瘸一拐地奔回府内。
‘咕咚’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一双三角眼形同白痴一般,直勾勾地瞪着床上方的来回摆动的幔帐,脑中嗡嗡作响,乱七八糟,纷至沓来,好像一团乱麻......
清晰闻得喜姝为载猷的前妻,翟坊若五雷轰顶,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
忽见床幔不停地抖动,暗影之中好似藏着个人一般,翟坊心一惊,额头直冒冷汗,瞪眼仔细地看了看,甚么亦没有......,脑海中阴冷的石洞场景再次出现,喜姝的身影好像就站在床头的暗影之中,发出阵阵寒彻骨的冷笑,桀桀桀......
“扑棱”
翟坊猛然从榻上坐起,惊恐地四下里打量着,形同从梦魇之中突然挣脱而出,脑中一片空白,方寸大乱,思绪不知从何处捋起,大口喘着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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