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平日里便不免露了相。阿郁下值回来便问起,可是沐佛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澜致哪里敢直说,但又憋得慌,便说要去外边散散。
阿郁只得陪了她去。
木府的夜间颇为宁静,只偶尔听得两声更漏。两人牵着手飞踏上屋檐,拣了一处还透着光的屋舍坐下。
那屋舍对面还有个面档也未打烊。上了年纪的老爷子在柜台喝着茶,老妇人则在屋内抹着桌子。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忽然便引来老妇人的笑骂,那老爷子也乐呵呵直笑。
澜致看着那并不算多明亮的烛火摇曳着,忽然便潸然泪下。修仙多年,竟然羡慕着这样平常的日子。
哭着哭着便倚在了阿郁肩头,侧了脸望着圆圆的月儿,泪又自干了。
阿郁看得不太明白,又似乎有些明白,只捉了她的手拢在怀里,与她一起望着那浑圆的月。
又过得月余,两人暂住的小院外忽然来了几个人,言之凿凿说要抓捕逃婚的妹妹。言语之间,却在刻意打探她与院主人的关系。澜致挥手便布下结界,哪里耐烦听这群凡人胡搅蛮缠。然而,结界布下,却隔断不了他们在院外叫嚣。
“无婚苟奔,岂非无耻之至!?”
“我可知道这家原是我木府的大修士,何时竟娶了这样一位美娇娘?”
“总归不是偷,便是抢,统统见不得人!”
听他们说得愈发难听,索性又加了层隔音罩,如此,院内才算清静下来。待阿郁下值回来,便将白日的事说给他听,却见他意外的面色大变。
“怎么了?”
阿郁却摆了摆手,“无事。我来处理。”
澜致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疑虑,却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翌日倒是无人再来,但到了第三日中午,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澜致姑娘。”
开门看见这位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妇人,澜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喊出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引她进门。
妇人望着这处宅院不住地点头,沿着院内的回廊走了好几圈。
澜致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只跟在她身后,随她去。这宅院毕竟是她儿子的,她如何打量都不过分。
转了几圈后,妇人或许也累了,终于在回廊一角坐下。
“阿郁十三岁离家,说来到如今已是十个年头了。”
澜致也陪着坐下,静待下文。
“他只用了十年,便成了木府的大修士。我儿不易啊。”说着,妇人终于转头看向澜致,她的目光中不乏惊艳,但很快便淡了下去。
“我原本想着,阿郁若能在木府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今后也入主松赞寺便是最好了。不想,却有小人作梗,中伤他名誉。”到了这句,妇人忽然眼中带刺般,直戳戳地盯着澜致的眼睛。
澜致回想前些天那一群忽然出现的人,一时还不能理解这与名誉又有甚关联。
见澜致全无愧色,妇人更是怒火中烧,“若非你这女子无端出现勾了我儿,他怎会失了这回中选的机会!”
“你若还有半点羞耻之心,便当即刻自裁了去!”
无婚苟奔,原来是说她与阿郁的事。她不曾想到,在这木府,平常男女无婚无媒同居一处竟然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声名损伤。
她霎时愣住。“我的家乡不曾有过这等严格的束缚……”
然而,妇人哪里会听她辩解。只一个劲地指责她浪荡无耻,耽误了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
澜致也不是那种能听人任意唾骂的性子,当下便起了身,离了这小院。那妇人倒不敢追出来,只是隔了半里路,还能隐约听到她愤怒的咒骂。
她往人群中走,见人人言笑燕燕,全无忧愁。而先前看到过的那家面档,这个时点似乎有些清冷。澜致忽然想进去尝尝。
老妇人热情地引她入座,问她想吃什么。
“就吃那有些烟火气的吧。”
老妇人闻言愣了愣,随后便说,“那就来碗家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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