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酒足饭饱之后,男子倒是爱惜地抚着女子的手,颇多留恋,而女子却漫不经心,只懒懒地躺着。
“回去吧。夜里凉。”
耳边传来阿郁低沉又略带嘶哑的声音。澜致轻轻嗯了一声,便任由他抱着,几个起跳,回了村中的屋子。
阿郁原本抱着她到了自己的屋子门口,但澜致固执地要回自己的屋,无奈之下,便还是送她回了那绣房。
有了这遭,澜致是打心底里觉得阿郁可人,好似在这原本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小村落也有了自己的牵扯。
而阿郁则觉着两人定要长长久久在一起才好。
送了澜致回绣房,便有些迈不开步子,颇有些难舍难分的味道。
阿郁阿岚的父母知晓了两人的边角,倒没说什么,却也同样未提及结亲之事。整个家里,最开心的,反倒是阿岚了。她总觉得,若不是有她一力促成,哪有哥哥今日的志得意满。
澜致倒无所谓。虽说忘了不少事,但她心底对结亲并不热切,也未觉得结不结亲有什么区别。她总总有种感觉,她所处的世界,应该是并不看重这些的。
而在鄂西村,其实依照风俗,已经定了情的男女,若是禀了父母,通常都是要成婚的。而阿郁的父母没有任何表示,则只能说明,他们不认可她作为这个家的新妇。
从这层意义上,澜致作为一个误入者,反而是不知者无忧了。
另一方面,深知此地习俗的阿郁,在禀明父母之后却未获支持,一时心中又忧愁不已。
依了旧例,双双殉情仙人桥,才是他们的归宿。但是,阿郁却是木府的大修士。他自然不能选择抛却一切,与澜致赴死。何况,澜致也不会愿意依了他们的习俗。
因此,思虑几日之后,他终于决定,带了澜致走。他们一起去木府所在的臧氏城池。远了父母亲族,他们对外便能像普通的夫妇般,也无人知道他们实际有无成婚了。
澜致听了,也觉得可行。她原本便觉得,她能离开此地的契机,可能就在那讲经堂。若是能现下就去那木府,也是好的。
于是,挑了一个星子好的夜晚,两人果真不告而别,往百里外的木府去。
却说这木府原本只是远古时代一位酋长的府邸,也不知是哪个年代开始,忽然便出了修士。此后这一家每隔一代便会出一位大修士,后来索性成了一个修仙家族,并开始向外招募资质优越的修士。
而阿郁作为木府外招的大修士,便住在木府附近的一处院子里。
澜致见这院子宽大,庭院也布置的好,心里便想,阿郁这大修士或许地位不低。也不知他能不能进的了讲经堂。
“每月十五,臧氏族人便可获准进入讲经堂接受赐福。届时,或许有机会带了你去。”
或许是有了肌肤相亲的缘故,澜致才想到这儿,阿郁便说起此事。
澜致闻言自然说好。
两人奔波半日,终究劳累。又说了会儿话,便双双睡去。
到了次日,阿郁的父母家人自然发现他们二人不见了踪影。然而阿郁离家早就成了常态,那女子本也是外面来的,如此忽然走了,他们反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免不了又交代女儿,令其多顾念父母,不要再走了老路。
而澜致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倒真如当地的普通人一般,戴了那五彩的头巾,整日去街上游玩。
阿郁自然不能每日作陪。他回了木府之后第二日便向官中销了假,平日早出晚归,也只得休沐之日才能陪着她四处游荡。
两人白日虽不能时时腻在一起,但到了晚间总要缠绵,如此一来,情谊倒也似那柴薪遇火,愈烧愈旺,难说分离。
到了这月的十五日,阿郁早早与木府的管事者打好招呼,一大早便引了澜致与那些前来沐佛的平民汇合。届时,她便能随着接引的僧人,先去松赞寺朝拜,再一同去往讲经堂。
澜致到得不算早,松赞寺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身披斜襟大袄,头戴彩色包头的男女老少。他们虔诚地跪拜在门前,静静等待接引僧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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