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陈斯珩到了二楼便直接转身上了三楼,“帮我沏杯茶。”
“我这就去。”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里。
顾婉言一面沏茶,一面压低了声音问了句,“庞禹盛果真是想收买你?他想让你做什么?”
“我低估了这个庞禹盛。”陈斯珩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松了衬衣领口的几颗纽扣,一双手悬在扶手的两侧,向后仰着,“今晚他给我来了个先礼后兵。”
“怎么个先礼后兵?”顾婉言一面将一只小盖盅摆去他面前的桌上,一面挪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来。
陈斯珩直起身,下意识的端正了坐姿,一面端起那只小盖盅,一面将这晚的事说了一遍。
事情说完,一盏茶也喝得差不多了,陈斯珩又寻了一把折扇,展开来,问了句,“张文勖果真也是自己人吗?”
“他的确是自己人。”顾婉言说,“但庞禹盛对张文勖的怀疑应该只是猜测。”
陈斯珩于此不敢抱一丝侥幸,“万一庞禹盛手里有证据,这就有可能是故意给我下的圈套。一旦我从张文勖那里拿到金条,他就会反咬一口指控我收受好处包庇左翼分子。”
顾婉言却始终表现得非常镇定,“张文勖的身份非常隐蔽,暴露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假如他已暴露,庞禹盛不可能为了算计你而拖延对张文勖的抓捕。”
“那如果是庞禹盛已经派人盯死了张公馆,笃定张文勖跑不了呢?”
“这不大可能,庞禹盛不是一个偏好冒险的人。”顾婉言说,“而且上回在近郊别馆搓麻将时,我从虞若卿他们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些他的事。”
陈斯珩问道:“他们怎么说?”
“庞禹盛这个人性情古怪,对钱财没有兴趣,烟、酒、赌、色均不沾。”
“一个甘当汉奸的人,不可能清心寡欲。”陈斯珩说。
“没错,但他所求的不同常人。”顾婉言说,“庞禹盛自视甚高,他从中统叛变,只是因为不被重用,他一心想被人器重,出人头地。”
陈斯珩听到此,猜测道:“所以,以此来判断,如果他掌握了张文勖的证据,应该会尽快抓人,避免夜长梦多。何况上一回胶州路的事,他刚吃了吴锡浦的亏。”
顾婉言接着说道:“不难看出,庞禹盛这个人的性格有缺陷。就拿今晚的事来说,他先是威逼你,接着又让你看见吴锡浦和人私会,再向你抖出吴锡浦和重庆暗中交易。像是有意在暗示你,吴锡浦也不牢靠,他便好吃牢你,叫你老老实实照他说的做。而这几件事,都被安排在一个晚上,且每一环都是他亲自执行。换了你,会这么仓促又直接吗?”
陈斯珩若有所思的微微一摇头,“目的性太明显,处事太急躁。”
顾婉言分析道:“多疑、自负、缺少耐性、孤注一掷,这种人处事难免会有疏漏。”
陈斯珩于思忖间喃喃自语,“庞禹盛就算有疏漏,我们眼下也是处于被动,除非有机会反客为主。”
“说的没错,但要有计划的一步步来。”顾婉言说,“我明天上午先去云裳服装店,让老范尽快转告‘渔人’和张文勖,做到有所准备。然后我就去找虞若卿,有她出面,庞禹盛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这事至少能暂缓,为我们争取应对的时间。”
陈斯珩仔细琢磨了一阵,说道,“这件事不宜找虞若卿,明天中午你找家餐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约到许佩珍一起吃午餐。”
“为什么是许佩珍?”顾婉言不解的问,“庞禹盛万一果真抓着吴锡浦的把柄,那吴锡浦必然要有所应对,到时候许佩珍恐怕也是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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