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鸽是否听出了陆洲的深意,他的神情忽然松懈,颇有些无所谓的意思。
“也不见得就是他猜得准,可能阁主与邹长老说过什么。”
陆洲按捺住给他一拳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鸽方才的话,还可能是无心之言。但他突然提及封岐,就显得十分刻意,而且可疑。
须知陆洲有心外出之时,封岐显然已经不在封仙阁。任封阁主如何强横,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二鸽回头之刹那,气氛陡转。
对上二鸽的眼神,陆洲忽地浑身绷紧,以余光环视四周。
破风舟上空空荡荡,可真是个逼供诱供、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陆洲眸中金光大作,在两人之间横洒成江。
他不是迟钝的人,此刻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二鸽突然发难,必然另有目的。
也许,这才是他、或者那位邹长老的真实意图。
方才那场演技浮夸的戏,只不过是顺带的。
惟有借助朝廷的算计,才能名正言顺地引出陆洲,否则谷之荷未必能答应,而陆洲也一定会起疑。
偌大封仙阁,不可能是一块铁板。就算称不上各自为政,但显然也有暗处的纷争。
陆洲终于明白,封岐为什么要把谷之荷放在他身边。
二鸽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陆洲:“不持金令能入小楼,除了谷之荷,你就是唯一一个。二公子,我们都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陆洲唇角一牵,绷成了一条线:“你们不是都看到了?”
二鸽没有在意他的讥讽,自顾自地解释道:“阁主要救的人,我们愿以性命相护。谷姑娘对阁主忠心耿耿,她的出现,在我们意料之中,可你……”
他的声音忽然变疾,言辞铿锵,神色锐利:“你若只有昨日那般微末之能,凭什么让阁主为你破例?”
他们看出来了?陆洲眉目一紧,金光翻腾,一触即发。
因为“通鉴”的变化,他心底隐隐发虚,而二鸽这一番话直指核心,恰恰切中陆洲的心结。
他确实还有别的办法……
不对!
陆洲双目微瞠,而后瞬间收敛,隐去一闪而过的动摇。
二鸽所说的话,只能是真话!
那位邹长老对他的判断,必然发生在他们外出之前!
而陆洲想到救人的办法,却是在归来之后!
就算强者看穿一切,也不可能颠倒因果。
除非有金令卫士近身监视陆洲,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陆洲身上的变化!
而且就算有人监视……他们也看不见“通鉴”,只能看见一个行为怪异、举止奇特的陆洲!
没有方向、凭空推理,能猜得这么准?
说这是诈计都牵强!
陆洲忽然笑出了声:“二鸽,你这究竟是指责、怀疑、还是……”
说着,他玩味地挑起眉,故作调笑:“嫉妒?”
此时,陆洲也渐渐回过味,警惕仍然未消,但眼底的凝重却散了些。
蝇营狗苟,阴私暗算之事,二鸽是不会做的。
人皆有七情六欲,但二鸽身上天然有枷锁,一旦违背圣心,道基必定偏离。
就算那位邹长老另有图谋,也不该派二鸽来。何况,封岐之外的人,能不能指使得动金令卫士还是两说。
那眼下的局面,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二鸽始终不曾作出反应,好似并不在乎陆洲的回击。他依旧直直盯着陆洲,看着就像是在等待答案。
见二鸽对他的激将无动于衷,陆洲也不慌张,反倒施施然地退了两步,走到船舱之前回过头:“坐下说吧。若我所料不错,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对么?”
陆洲率先入座,坦坦荡荡,二鸽嘴角一抽,只能跟上。
直到这时,二鸽才道:“二公子真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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