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刀完全出鞘的时候,方压的心凉到了冰点,耳边似有无数的人在同时嚎哭,惨叫,以及无数对铁器碰撞时所发出尖锐鸣声。
这哪里是拔出了一把刀来,倒像是拔出来了无数的亡灵。
对呀,方压现在忽地觉得,那个质朴的刀鞘可真是像一道封印,而封印在刀鞘里的,就是无数的亡魂,那把刀,简直就是死神的化生,出鞘,就注定是要收走人的灵魂。
嚎哭声、惨叫声直入灵魂深处,突破了方压内心一层又一层的防线,要去撕碎他的灵魂。
因为压术阵法的缘故,方压能运用的灵气有限,少了灵气的加持,他根本无力抵抗,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匍匐在地上。
而就在他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一道暖流涌了进来,流向他的身体各处,驱逐着所有的嚎哭惨叫之声。
不多时,方压回过神来,再也听不到一丝的那些难听的声音,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只手正抓着自己的手。
是老师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啊。
方压彻底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什么,急切的说,“老师,你......”
老人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我老了,我能死,你不能死,因为你是我亲手播的种子。”
除了方子初自己,没有人比方压更知道老人目前的处境了,即将油尽之枯灯,若这一次的计划失败,老师他,是会永远的闭上眼了。
可现在他还分出一部分的灵力来护佑自己,这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可是......”方压准备再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他对上了抬头看他的老人,看到了那双满是不容置疑之色的眼睛,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这方天地,霎时间狂风大作,温度骤降,忽地冷的像是要冻住世间的一切一样,雪花被吹得满天都是,密密麻麻的,遮挡着所有人的视线。翻腾着,雀跃着,也似在迎接它们的王再次归来。
姜偿拔出刀后,往身侧向下稍稍用力一挥,便斩开了一侧在空中肆虐的雪尘,辟出了数十丈长的无雪之地出来。
雪刀的模样终于被人看清了,刀声笔直,长约四尺,通身银白,此时没有太阳,可一眼看去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刺眼。
被劈出来的无雪之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有了雪尘肆虐,但是,在姜偿的周围,却是没有一粒的雪花,他的周身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阻挡这些雪花的靠近。
又或者,是这些肆虐在空中的雪尘,不敢靠近那把刀。
饶是一拳就能地动山摇的鳞片老人也在雪刀完全出鞘的时候变了脸色。
这刀所散发出来寒意比这漫天的雪尘还要充沛,完完全全的笼罩了他,要让他冻结,要让他颤栗。
可是,他的血本就是冷的,几百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他还会怕冷么?会畏惧这区区一把刀带来的寒意么?
老人阔了阔的胸,刚才他并未用全力在待着这雪山多年,枯燥的很,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些有意思的人,怎么说他也要好好的玩一玩才对,而且前提是不能用力,不然一下打死打伤,就没什么乐子了。
所以,现在,他知道了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可以任意摆布的老鼠,也就不能再任性的玩了,他要用力了,不会再像猫玩弄老鼠那样了。
鳞片老人的肌肤开始一寸一寸的颤抖,这当然不是因为冷的缘故,细看的话,能够看见老人的肌肤在急速的颤抖后,竟然像血液凝成了痂一样的层层硬化,最后形成了与他胸前一模一样的鳞片模样。而在他的背后,以及手臂少许出,也长出了长长的白毛,活像是人的发丝。
同一时间,老人的身躯也在拔高,直到长到两人左右的高度才停止下来。
姜偿一直在静静的等着老人的变身,看着鳞片老人一点一点变成现在的模样,他没有选择趁鳞片老人在变化的时候去出手,因为,他也很久没有痛痛快块的打上一架了。
场面忽地静了下来,静的让人仍不住要去屏住呼吸,以便让这样的静谧更加完美。
可安静,不就是为了等着惊天的巨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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