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美人含怒夺灯去 (4-1)

第329章 美人含怒夺灯去

欧阳戎这次小感冒，成为了槐叶巷宅邸与浔阳王府这两日的头等大事。

浔阳王府接连送来御医与名贵药材。

还有不知是王妃韦眉还是小公主殿下熬的热乎姜汤。

当然，明面上皆是以，浔阳王离闲体贴辅助造佛下属的名义，送来的。

欧阳戎觉得是小病。

可他一回到宅邸，甄淑媛与叶薇睐等女眷们就围上来嘘寒问暖，悉心服侍。

整个家，近百号人都围着他一人团团转。

不小心打个喷嚏，都能吓得半细等丫鬟心颤着急。

还有罗裙贵妇人贴上来，不厌其烦的一声声“檀郎该吃药了”，听的欧阳戎头都大了。

晚上回到饮冰斋院子也不安歇。

谢令姜唇抿成红线，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走了一会儿，轻声道：

欧阳戎自嘲一笑，伸手指了指北方天际：

“陛下未尝不知道，建造颂德中枢与四方佛像会空耗国力、阻力重重，可是对帝王而言，体面有时候比对错更重要。

“绾绾来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季大人、李刺史、魏御史他们是错的，某种意义上，他们骨鲠强硬地撞得头破血流，反而是帮了折中的我。

士子们似是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为此使劲的鼓噪，情绪激动。

“大师兄现在为何变了。”

当狐白裘披肩的病殃殃青年，走上广场中央、树立圣贤雕像的高台，他们开始杂乱的鼓掌。

很快，江州长史欧阳良翰前来至圣先师庙住持祭祀的消息，在江州士子群体间传遍。

书房只剩下欧阳戎与叶薇睐。

期间，夜起的叶薇睐数次劝他睡觉，都被其敷衍过去。

他捧灯前进。

她牙关咬紧：“都在胡说八道，大师兄不要搭理他们。”

“不尝。”欧阳戎坚决摇头：“本来没什么病的，被你们一瞎阵，说不定真得病了。”

后方的白毛少女，纤细小身板吃力抱着一盘热水，新罗婢则是捧着一团褐色叶片的草木，跟进来。

“一直没问，大师兄的奏折写了什么，和我之前想的一样吗？”

“在那封奏折里建议，宽限建造大周颂德中枢与四方佛像的期限，给各州募集充裕的时间，

欧阳戎也捏了捏她。

至圣先师庙挤满了江州士子，都跑来参加他们往日觉得枯燥的开学释奠。

谢令姜哼唧唧：“哼，老狐狸，小狐狸。”

“等忙完这段日子好不好，以后绝对不熬夜了。”

“额……”

谢令姜眨眼：“可某人的礼都送到夫子书房了，话说，是谁让阿父帮他送那件小玩意过去来着？”

往日很少打扰欧阳戎私人空间的甄淑媛，顶着夜色，频繁跑来院子，送暖衣暖被，东张西望，检查他的里屋起居。

欧阳戎接过谢令姜另一只手上的灯盏，在沾满拂晓露水的园林小路上，他漆眸倒映着一粒难灭的烛火：

州学士子们奔走呼告。

所以，这些日子，欧阳戎并不是故意无视越子昂等士子们。

一番折腾，书房大门敞开，谢令姜板脸抢走桌上灯盏，大步走了出去，

失去灯盏的昏暗门内，那张书桌前，刚从被窝里迷糊爬出来、仅穿碧绿小肚兜的白毛丫头犯错似的低埋脑袋，揪着手指，罚站原地。

谢令姜立马蹙眉回头，表情欲言又止，看了看欧阳戎人畜无害的表情，她忽哼一声，

不想去回答睁眼说瞎话的某人。

“另外，我代表江州大堂推拒了陛下的两万贯脂粉钱，分给相对最穷的桂州，还挺拍马屁的建议，四座大佛的佛首都按照陛下的尊容雕刻。”

最近的精力大部分放在了东林大佛的建造上，案牍堆积了很多江州民生的事务，对了，还有明日州学释奠的祝词，他得连夜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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