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像有铁杵在捣药似的,一下接着一下,疼得许辞发懵。
呼吸间有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总让她在一片黑暗里感觉自己到了冥府鬼蜮。
许辞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身子重得像是一直在往下坠落。
不能睡,不能睡,她在心底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可是徒劳无功,意识渐渐回归虚无。
她真的好累啊。
……
一行人到无方城只花了一个多时辰,未作停留,径自从城门上方飞过去,直奔城中一座古宅。
陶知老远就看见了悠闲坐在墙头吃酥饼的青衣姑娘。
“殿下居然提前到了么?”
元珂向来是跟在殿下身边的,几乎不会单独出任务,见到她相当于很快就要拜见魔尊殿下,而殿下阴晴不定,不高兴时就会杀人。
所以大家背地里都管她叫扫把星,十分的晦气。
周砚浓也长叹口气,“先见了殿下再说吧,你把她看住,我回头好好和她算下账。”
“是。”
轿子落在前厅庭院中,周砚浓走到旁边,对轿中人客气道:“请下轿吧。”
里面半晌也没有动静。
元珂吃完饼,从墙头上飞下来,随意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凑近好奇道:“你这什么宝贝啊,还藏着掖着的?给我也瞧瞧?”
周砚浓心里憋着气,将元珂的头拨开,道:“瞧你个大头鬼,走远点,没你事。”
“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过河拆桥,天打雷劈知不知道?”
元珂说着就要撸袖子和周砚浓比划比划,被陶知一把抱住往后扯,“元道主,护法大人不是这个意思,息怒息怒。”
元珂张牙舞爪的嚷嚷道:“那他什么意思,我元珂什么宝贝没见过,会贪图他的不成?”
“闹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唱戏呢。”
三人闻言齐齐头皮发麻,迅速收手转身跪下,“拜见殿下!”
六月穿堂风里,玉兰花香雅致。廊下站着一个漫不经心把玩明珠的青年,如芝兰玉树,姿容出众,眼角眉梢都带着凉薄的笑意。
周砚浓率先开口道:“殿下,属下已照您吩咐作了布置,还……在衡阳山迎回了少主。”
卫昭挑眉,“哦?”
魔界居然有少主?他居然不知道?
这年头碰瓷的都搞这么大?
周砚浓主动起身掀开轿帘,“少主?”
轿子里的宝儿一脸警惕地伸手护在不省人事的许辞身前,遥遥和卫昭对上视线。
她不由得抖了一下,慌乱挪开目光。
是那个竹林里的疯子!
一旁的元珂捂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轿子里的人,又看看周砚浓,直呼今日应该好好看黄历。
不该凑的热闹就不要凑,会出人命的。
但话说回来,周砚浓是怎么做到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的?
卫昭握着明珠走近,静静看着昏睡的小姑娘。
她被拢在素青的披风里,像一触即碎的前朝玉瓷。
还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好看点,他想。
元珂难得脑袋灵光一次,小心翼翼弯腰探身进轿,把宝儿拽出来,顺带一个禁言咒让她住嘴。
陶知站在旁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直觉这回她和护法是惹上事儿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没事的。”
元珂在卫昭淡漠的眼神里紧紧闭上了嘴,呜呜呜她以后一定好好读书。
卫昭将明珠丢给元珂,把许辞抱出来,低头轻声道:“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出息。”
“愣着干什么,让卿平之滚过来。”
卿平之是杏林道道主,最擅长起死人肉白骨,就算三魂七魄飘到了奈何桥边他也能把人拉回来,是冥界百年来最不待见的人,故又得名“鬼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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