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勉励,对于他的安慰,对于他的希望,对于他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何深似乎都可以回想起。
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周仁广死了,死在了黎明之前。
不过,她是带着笑离去的,因为她看见了黎明。
何深感觉身后被轻轻推了一下,只见但义脸色中掩藏不住悲伤,他无声地摇头,伸手指着门口处,示意何深向着外面走去。
何深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周仁广的遗体,走到遗体正前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这一鞠躬,是为了感谢,周仁广对于华国钢琴教育之贡献。
是为了感谢周仁广对于他的支持。
是,给予周仁广,最后的送别。
何深走到房间门口,门口依旧有无数的人,正络绎不绝地向着灵堂处走来,对着周仁广的遗体鞠躬,离去。
“何深,跟我来。”
但义的语气无比的嘶哑,他向着门口走去,对着周围人的行礼,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认真的回应。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高处,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人,并且能看到很好的景色。
但义看着面前的一切,声音无比的悲切道。
“何深,你知道,你之前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谁?”何深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果不其然,但义说出了他想象中差不多的答案。
“波利尼!”
“毛里齐奥,波利尼!”
但义的语气,更加的悲切,并且带着一种让人产生无比强烈共鸣的悲切。
他对着何深缓缓道。
“这个是波利尼上一次音乐会的录像,他今年80岁了,但是,正如你所见,他已经弹不动了。”
“波利尼,第六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第一名啊!他却已经,弹不动了啊……”
“这么强大的巨人,当时被很多人认为有机会接过霍洛维茨衣钵的波利尼,他也弹不动了啊……”
“不只是他,我也是,我曾以为周仁广周先生她不是,我觉得她还有很多的时间,但是,时间告诉我,她,也是如此……”
“波利尼,他之前是多么的风光啊!当时那个年代,他的风光无限!”
“但是,他老了,英雄迟暮了……”
“他对着所有人鞠躬的时候,你能看到吗?他在流泪!”
“他恨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衰老,他恨自己为什么弹得这样,那些人却还能给自己掌声!”
“但是,他却不得不感谢这些人所赏赐给他的掌声。”
“不是谁,都可以跟阿格里奇,跟霍洛维兹,跟鲁宾斯坦那样,就算八九十岁,也依旧拥有无比强烈的精气神去演奏钢琴。”
“我不行,很多人都不行……”
“我们不停地锻炼我们的手指,我们思考的能力,这些可以让我们战胜其他的对手,成为最顶级的钢琴家,钢琴教育家,但是我们却没有办法战胜一个东西……”
“那就是时间……”
“周仁广,周先生……”
但义的语气,说道这个地方有点哽咽,他不由得将自己的头抬起,看向头顶的天空,面容悲戚。
“我一直以为她可以继续走下去,带领着华国古典音乐,特别是钢琴音乐走下去!”
“她再此之前明明那么强大,那么的坚挺,甚至可以活到一百岁的样子!”
“我甚至还记得,我请她来川州,带着我们所有川州的音乐老师一同建设川州音乐学院时候的样子。”
“她当时已经成名成家,成为一名顶级的钢琴教授,但是她对建设我们川州音乐学院,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抗拒!”
“出了钢琴班的学生之外,还给川州音乐学院的老师,其他音乐学院的老师,文体团队的老师上课,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开讲座,举办教材示范会,组织专题学术研究以及专题学术演奏。”
“她甚至,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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