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息一声,直起腰身,拱手行了一礼。虽然眼看着那白星双眼微润,面无颜色,还是出心中的一句。
“既然先生不愿,阿浪也不再问。不过,如此看来,那年将军确实是错了!”
“你将军错了?错在何处?”白星突然咆哮着站起身,目呲欲裂,发须飞扬。一刹那,脸脖间密布一层青毛,尤其是额间那一簇白毛分外惹眼。
他这一声吼叫,呼出一阵风,吹得龙一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至于身旁的阿良,脸色煞白,早已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呵呵,错就错在,不该让你守护姐。”
龙一冷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竖子,竟敢口吐狂言,你若不出缘由,你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那白星竭力在控制着自己,脸上青毛扭成了一团,浑身衣物暴涨,好几处都撑开了裂口,从那些裂口里露出一样的青毛。
龙一只望了一眼,就知今日若再胡言,绝对是在劫难逃了。可心里的话如鲠在喉,若不吐出,今后再难长进。
他伸直了腰身,踏前半步,仔细的正了正衣冠,盯着眼前的白星,目光如两把利剑般刺了过去。
“哈哈,我原以为将军部下全是凶人,如今一见,不过尔尔。若将军在此,定会悔恨不已,只因莽汉易得,良将难觅。那年你若懂得变通,哪有后来的悲剧!”
龙一完,转头望向壁上那幅画,若有所思。
“呜呜,呜呜!”那白星果真不出所料,哽咽起来。想必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悔恨里,再想当年事,必有所悟。
龙一趁热打铁,自语般道,“刚极易折,柔极易曲,唯有刚柔并济,方可成就大道。将军赐画,并非让你守护姐一辈子,而是想要给尔等一个家啊!如此浅显之理,岂能不懂?”
“他明知尔等刚烈凶猛,却派了如此委屈之事,是以临行之际,方悔而报之,只求心安。”
“如今,贼人猖獗,姐于心不忍,你却当断不断,误姐名节,难道不是错了?”
这一刻,龙一有一种感觉,似乎冥冥中身怀重任,惶惶然独立峰顶,下大任全在肩头,再也退缩不得。
这么一个心思,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再回首望去,却见那白星虽然双颊沾泪,可整个人却恢复了镇静,就连刚冒出的青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稽首对着龙一长拜,“是白星瞎了眼,以为姐目光短浅,寻了个轻浮弟子。如今听了先生之言,方知这些年自己钻了牛角尖。
闲时,我亦常忆往昔事,若不是我自作主张,那会有姐罹难之事。
如今方知将军果真错了,他错不该故国而不顾家。也许,在他做出那个决定之时,早已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话未必,他整个人颤抖个不停,等再直起身时,似乎整个人都增高了数寸。一头华发瞬间变乌,那张满布沧桑的脸,一刹那变得菱角分明。
等到他抬头望了过来,龙一这才发现白星竟然是以为年纪不到三十的青年。原本苍老而腐朽的躯体,变得充满了朝气。
“白前辈?”
龙一不敢再多一个字,他能想象出将军在做出那个决定的前夜痛苦的样子。只是不知,这件事到底是白星的猜测,还是本来如此。
也许,李青瑶也是知情,可龙一知道,她绝不会。唯一的希望,那就有有朝一日,亲自过问将军了。
“先生对我白星恩同再造,原以为这一辈子只能老死在这幅画里,如今先生却给了我一个出路,大恩不言谢,白星铭记在心了。”
他完这话,身体泛起一阵青光,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原本咄咄逼饶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的青年似乎如同乡野里汉子,多了亲切,少了锐气。
莫不是破入存真境?龙一不敢问,只能微微一笑。
“如今白星可以随先生而去了,只是杀狼事大,还得从长议之!”
白星笑眯眯的盯着龙一,眼里全是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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