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听了,顿时俏脸煞白,呆立当地,这个问题他还当真没有想过,一时语塞,狠狠地道:“你,你……你休要信口开河!”
王长老道:“我一点也没有信口开河,说的全是事实。之所以无人接他回去,还不是因为你父亲老五欧阳白要做白驼山庄之主,正好摆脱了这个负累!只可惜,欧阳锋现在一堆枯骨,埋在华山之巅,十几年来,连个给他烧香的人也没有,当真是家族兴旺、子孙绵绵了!”
欧阳德汗水从面颊流下,英俊的眸子闪烁着可怕的光芒,嘴角抽搐着,一双手青筋暴起,暴风雨来临前的时刻让这时的官道特别安静。
死亡的气息开始从欧阳德身朝外弥漫,一点点渗透到郭破虏和王长老的血液中去,让他们的血仿佛被冻住一般,更别说手脚了,俱都动弹不得。
当欧阳德正要爆发之时,黄衫女子撇了撇嘴巴,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刚要说话,远处蓦然响起马打銮铃得声音,只听有位女子的声音远远地唱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歌词哀婉,声音凄绝。
欧阳德面容忽变,对黄衫女子道:“她过来了,我们快走罢!”
黄衫女子不但不理,反而迎着歌声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轻笑道:“你既然爱我,为何这么怕她?当面和她说清楚了,今后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不好么?”
郭破虏不经意间发现,黄衫女子一只腿略显瘸足。
欧阳德一把拉住黄衫女子,急切地道:“这个女人太过难缠,我怕她伤害到你,我们且离开再说。”
黄衫女子一扯胳膊道:“我不怕,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将她杀了,才能知道你确是真心对我。”
欧阳德低声求恳道:“好宝贝儿,算我求你了,我们先离开官道再说。”说完,不等黄衫女子答应,伸手揽住她腰,施展轻功,横过官道,撇下郭破虏等人,几个纵跃,消失在道旁的庄稼地中。
郭破虏急忙过去查看刘整和王长老的伤情,刘整已经醒转,正坐在那儿闭目运气,调匀体内紊乱的内力和滞碍的血脉,王长老经过剧烈的搏斗后,胸腔的两根肋骨复又挪位,疼痛难忍,但却躺在那儿咬牙强忍,不吭一声。
经过一场生死较量,郭破虏十分感佩王长老之德,对他及墨门好感倍增,急忙找到那两根树枝,重新帮他缚。
銮铃声急,马蹄声碎,吟唱不绝。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尘土飞扬中,一匹白色骏马自南而至,郭破虏回头看时,只见马乘客是一三十多岁的女子,百帕罩头,脸色嫩如白雪,腰似弱柳,外穿一袭白衣,裙摆在微风轻拂中向后微微摆动。
郭破虏眨了眨眼睛,凝神细看,只见这女子双眉微蹙,眼含秋水,唇若丹朱,声音清丽,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比起刚才那个什么无双姑娘,在相貌才气要强得多了。不知道欧阳德如此才俊,为何舍弃这样一位美人,反而去追求那位脚有跛足,刁蛮无礼又有些任性的女子。
白衣女子神色中带着哀怨,骑行经过三人身边,竟然视若不见,继续轻吟慢唱,身体在马背高低起伏,留给三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郭破虏站起身形,大声喊道:“这位姊姊!”
白衣女子停止吟唱,回过头来,一双俏丽的眼睛中内蕴寒霜,凝视着郭破虏道:“你说什么?”
郭破虏茫然道:“我说这位姊姊请留步!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白衣女子勒住战马,用纤细的手掌轻轻拂动绢帕下露出的青丝,又将手掌放在自己嫩如凝脂般的脸,叹了口气道:“你喊我姊姊,难道我真的老了么?”
郭破虏听了,明白了女子生气的因由,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在下今年才十七岁,你哪怕年方二九,恐怕也叫的一声姊姊罢!姊姊容颜绝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不逊于凌波仙子,哪里谈得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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