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钱就不用了,来者是客,只要不嫌弃家中无像样吃食就可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而浑厚道,随即拄着拐杖缓慢前行,一脸地热情将许妍迎进门。
许妍急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奶奶,不过多多少少你还接点。”许妍拿走一半银子揣回怀里,留一半递给老人。
许妍缓步跟着老人进堂屋,一边回话。
“我不爱推来推去,既然姑娘坚持我就收下了,一会我拿这钱去买点肉招待你。姑娘,家徒四壁,莫要嫌弃,请坐,口渴了吧,喝口水吧。”老人提一把椅子给许妍,随后又倒了杯水给她,动作迟钝而缓慢。
“客气了!客气了!你行动不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许妍快步接过椅子喝水,客气道。
许妍环视四周,看着这堂屋子中堂挂祖先排位,香火供奉。一个大饭桌,桌上一壶水,几把木凳,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咳……咳……”一阵轻咳从别的屋子传出来,许妍不由得转头看去关心问道。
“奶奶,您家中有人染疾?”
“嗯,孩子叫寒山,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前段时间,看他病倒在田埂上便带回来照顾了,他每天咳不停,看来也没天多少活头了。哎……可怜,小时候他父亲在村中给隔壁老张家检瓦,不小心从房顶掉下摔死了,他母亲一直卧病在床每天吃药,一家三口全靠一个男人活着,男人死了,他母亲拖着病体去讨公道被张家打得奄奄一息,赶出来了,那时寒山才九岁,村里人帮他把母亲抬回了家,第二天不知道他母亲哪里来的力气,一个人拖着重伤病体跳河自尽了,尸体在河中都臭了才被发现,村中都是穷人,无人收养他,自那以后寒山就开始寡言少语了,极少同别人讲话,家中无吃食,他吃野菜野果,没野菜野果时,他就在村头捡吃食,实在捡不到就偷就抢,村里对他又恨又可怜,无人肯帮一把,也不让孩子跟他玩,怕被他带坏。我看他实在可怜啊,无奈我家也是穷,那时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他好不容易长成了一个十五岁小伙可以自己去城里找功夫养活自己了,却病倒了,天意弄人啊,村里人都传他克父克母克人命,还克自己,哎……可怜……眼看他就没活头了,我想着带回来照看,也算是让他最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哎……”
老人说着说着便动了情,连连叹息,眼中无意间就湿润了,老人揉了揉眼角擦拭快要流出的泪水。
“不妨让我给看看,也许我可以帮帮他。”许妍心生怜悯起身就要去看那少年。
“好!好!好!好……谢谢!谢谢!这边来。”老人刹那间间激动起来,柱拐杖的手激动得抖了起来,从椅子上起来的动作快而迟钝,但看得出来这是她最快的速度了。
老人打开少年躺着房间,一股药味掺杂酸臭味熏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许妍忍着怪味,也不好掩鼻怕少年见了更难过。
一间狭窄的房子放着各种农耕砍柴刀笸箩用具,床边放着一个夜壶,少年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不动,一块补了又补的薄棉被盖在他身上,凹凸不平,厚薄不一。床上只铺着干稻草,少年的头发与黑色的干泥巴纠缠一起,又乱又脏又臭。棱角分明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丝,嘴唇皲裂渗出血丝,眼眶凹陷,浓浓的黑眼圈,眼睛无力的睁着,看着面前的许妍,眉头紧锁微颤。瘦的皮包骨,手臂形似枯枝没有一点生机,怪不得老人说没活头了。
许妍站床边,此人真的快要死了,不能见死不救,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思考片刻,每次夜猎受伤她都吃这个,治外伤可以,也许内伤也行。
“我去倒杯水。”许妍出去又拿着一杯水进来给少年灌了下去。
少年很是艰难的咽下去,喝完药后,少年似乎有话要讲,但又有气无力,只见嘴巴动,却没听到什么声音,表情很痛苦,想必是道谢的话吧。
“道歉的话就不用讲,如果药有用的话,过几天你就可以从床上起来走动了,就是以后得多注意保养身体,毕竟病重一年大伤元气,我们出去吧。”屋中味道太重,让人都不想多呆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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