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顼此人,居秋暝约莫知道些。
当年师父带自己下界除妖,大约正是周顼在位的时候,那时他们师兄妹几个需要跟皇室交涉,也就知晓了一二。
居秋暝记得,周顼除了那一身跟他爷爷像极了的狠辣手段之外,最出名的,莫过于他的断袖传闻。
传闻中,周顼与他少年时的老师,也就是昔年那位少年探花郎,有些首尾。
说起来,居秋暝在下界修仙那些年,一门心思全在修行,倒是未曾见过人间情爱之事,如今倒是兴味来了。
她分出神识去看他们那桌,自己却好似仍旧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慢悠悠喝茶,等着另一个小二。
……
周顼第一次这样坐在客栈大厅里喝茶,他有些新奇。
……还有些紧张。
韩通见他这个样子,拿筷子敲了敲他的手。
“别抖了。”敲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他瞟了眼周顼身后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又鬼使神差地说:“怎么还没改?”
周顼低头看了眼自己拿茶杯的手,这才发现,他竟又是如同小时候一般,一紧张就手抖得止不住。
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苦笑道:“本是改了的,”说着他按住了自己的手:“也就是遇着你,朕才会如此……”
他本是多年谨慎,许久未如此不设防。
韩通笑言:“陛下这样说,若是太后娘娘知晓了……”
周顼的眼中有厉色闪过:“皇城司,永远是朕的皇城司。”
韩通见他紧张,安抚他道:“是,老师知你明察秋毫。”
他沏好新茶,将那只快被周顼捏碎的茶杯拿过来,又捏了捏他用力到泛红的手指。
“你我自宫墙外始,一别多年,近来可好?”
“再好,也终是比不得你在的时候。”
周顼轻抿那杯茶,微苦的口感在他的口腔里涤荡开,慢慢的又回甘,那股子甘甜味道,夹着苦涩,渐渐将他的心抚平。
“你也知道,我在这朝堂之上,后宫之巅。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居秋暝听到这里的时候,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秦国这一代的权利争斗,居秋暝也囫囵知道一点。
先帝去得早,没给他的儿子发展自己势力的时间和机会,便撒手人寰。
这秦国,那么多代传下来,虽然还算得上国泰民安,内里却又有许多问题。朝臣们都是老人,没一个服管的;财政一年又一年赤字,赋税就只能增加;北边那边连年不断的袭扰,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打过来……
这一切的一切,连同至秦国的太后、太皇太后,每一位都高高在上,压在登基时还是少年人的周顼身上。
到如今,又压在了而立之年的周顼身上。
……
“小娘子,可要点些什么菜?”
居秋暝斜睨了一眼豆丁儿大的常年。
“你家店门口那块板上的仙人都吃了些什么,你随便些挑两样最贵的给我。”
“好嘞!”
小二扬长而去,对着后厨大喊了一声:“要清烘妙须,拔丝卿追,并着冰蝶银兔酒各一份!”
居秋暝就又回头去看戏。
那方周顼突然像是乞求般的看着韩通:“你在外多年,也该回来了。”
韩通抚了抚自己的剑:“太后容不得我。”
“她连我都容不得!容不下你又何妨?我如今……我如今也是护得住你的君王了。”
周顼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做太子时的模样。
他父皇,并不是太宗之子,而是太宗叔叔,也就是当年的莳亲王的儿子。
太宗一生无子,曾在五十岁时召先帝明皇入宫,作为准太子抚养。
当年的秦明皇,本是没什么皇权欲望,只会吟诗作赋的闲人一个,却突然在而立之年被捧上了天。他在皇宫内养出一身贵气,受尽吹捧,从一心惶恐,到慢慢接受,到满心满眼觉得那位置手到擒来,只不过几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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