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明镜,面色阴沉地拿手帕擦着弓。
花棱镜中,那张冷艳的面庞愈发令人害怕。
曾经是贤明的皇后,如今桀骜与杀伐之意,都从那张绝艳的面庞中透出。
权渠,终于来了。
旁人要杀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杀了对方。
—
云薄出狱后,第一时间却并不是回太尉府,而是受太子所召入东宫。
云薄一身衣衫已染污,发白的面容却依旧冷峻:“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昼玉坐在堂上,并不着眼看他,只是擦着那块白玉:“陛下命你入孤门下为属官,对于一甲状元来说,想是屈才。”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如同一盏青茶。
云薄面色发白,形容有些狼狈,却不卑不亢伏跪道:“殿下贤明,臣能为东宫舍人,是臣之福。”
陛下在众人面前震怒,当场将他下狱,他在狱中却只是受了轻刑,没几日便转入太子殿下门下。
云薄心里明白,怕是太子殿下为他求了情,才有此生机。
表面上做太子属官是下调,平息陛下怒气,实际上却是救了他的命。
昼玉轻轻浅浅扫了他一眼,却并未与他多言,眼神平静不起波澜:“君子正衣冠为要,来人,送云舍人修整梳洗,在东宫休息过后,再来处理积堆的公务。”
宫人们立刻上前,云薄行礼道:“谢太子殿下。”
只是他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平横生,推开来扶他的宫人:“我自己走。”
宫人连忙让开,引着云薄去梳洗了。
云薄走后,昼玉却抬眸道:“无言。”
无言连忙上前:“奴才在。”
昼玉提笔撩袖,低头写字:“想办法把云舍人受了重伤,怕是要重伤不治的消息传到顾二小姐那里。”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无言:“记得,要说得极其严重,而且要强调云舍人性命危极,却还被召入东宫。”
无言虽然不解昼玉是何意思,却连忙道:“奴才会尽力做得隐蔽些,不叫顾二小姐察觉。”
顾怜幽在丞相府陪着栖如下棋,栖如扬着扇,不由笑道:“真是一步好棋,聪明得很。”
不知道是在夸棋,还是在说顾怜幽之前和昼轻舟说的话。
顾怜幽却丝毫不怯,垂下青白而薄的眼皮:“长公主殿下想必也不喜欢笨人。”
侍女却忽然跑来,附耳对栖如说几句话,栖如扬扇的动作停住,诧异道:“当真?”
侍女连忙道:“东宫传出来的消息,当真。”
顾怜幽捏着棋子的手莫名一顿。
栖如也注意到了顾怜幽的动作,故意带上促狭笑意道:“只是皇后娘娘说,太子殿下如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要给我这侄子选几个侍妾。”
栖如似嗔似怪地拍了一下身旁的侍女:“却没想到居然挑中了我身边这丫头,皇后娘娘说是懂分寸,第一次见就记得她了,给了太子,也不会坏了规矩。”
侍女羞红了脸。
顾怜幽不自觉地握住了手中棋子,有些失神。
却听栖如扬扇感叹一句,令她立刻惊醒:“听说云太尉家那个嫡子,前些天冒犯天颜,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现在人又被送到东宫,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顾怜幽下意识抬起头:“云薄性命之危时被送到东宫?”
“是啊。”栖如点点头,感叹道:“真是可惜了,十数年寒窗苦读,一朝登科却冒犯天颜,怕要丢了性命。”
她随手落子:“不过你可别到外面说,毕竟人若死在东宫,对太子来说恐怕有流言之扰。”
顾怜幽的心却不由自主地焦急起来,握着棋子的手都微凉。
昼玉说云薄关几天便会放出来的那些话,竟是骗她的。
而且明知云薄可能要死了,他为什么还召云薄入宫?究竟是何目的?
她越想便越觉得心下乱了。
若大周没有云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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