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这些良策可以解决眼下许多问题,让贫苦百姓有饭吃,让饥荒有办法平复。”顾仲恪感叹:“既是良策,便是国有,不管出于谁,若是陛下能采纳,都是幸事。”
顾怜幽对上顾仲恪有些疲惫却欣慰的眼神,莫名有些心酸:“那女儿便先退下。”
顾仲恪还想开口叫住她。
可不待顾仲恪再说些什么,顾怜幽便已提步离开。
出门时已见顾仲恪提笔疾书。
她眸中清光一闪而逝,嘴角微微勾起,抬头看着青天白日。
无论如何,这辈子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受制于人,国破家亡了。
—
最近宫宴筹备,朝臣的嫡女们中有不少受到了邀笺。
顾怜幽收到的时候,心中清楚,请一众嫡女,其实是为了和亲。
西晁要来了。
她收到邀笺之后,并未像顾浓云一样开开心心地选衣裳首饰,反而提着弓往城郊猎场中去。
天色蓦然有些阴沉,却并不是要下雨之态。
但这种天气到底不适合打猎,猎场中的人并不多,只是零星而已。
顾怜幽选了一匹强健高大的棕马,骑着棕马在猎场中慢慢地走。
长风徐徐,她忽然提起弓箭,如前世一般,对着远处林中一个身影。
耳边却是顾浓云前世的声音。
是她那一封封的信。
二姐,边关的日尽花开得比上京早,烟烟霞霞一大片,甚至颜色也比上京多,本地人用它来止血化淤,伤口便有异香,待我回来,带几株给你,我想你擅调香,一定能用到。
二姐,我夫君断了一条腿,所幸还活着,明吟关守住了,将士们今夜载歌载舞,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待打下严缇关,我们便回来,你可要提醒姐夫记得给我夫君封大官。
二姐,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一个人在宫中多保重。若有来世,还当姐妹,只是这辈子,我先走一步。
顾怜幽看着那个身影,阴沉着面色搭上箭,青衣漫天飞舞,仿佛风沙席卷,要杀气阴沉间将人湮没。
恍然耳边又响起旁人的议论。
听说顾小将军被俘,一刀从额头划到了胸口,西晁人还不准他治,往他的伤口上洒泥巴,血肉和泥巴都长在了一起,肉都烂了,可怖得很。
最后却是昼玉在风中的声音,温润却沉痛。
顾廷尉亡于坤安十四年三月十九。
她猛地拉开弓,对准那个身影。
长风将她的衣袂墨发吹得烈烈飞舞,一双柳叶眸冷冽入骨,杀意毕现。
这一瞬,顾怜幽紧紧握着弓,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只想一箭射出去,永绝后患。
然而顾怜幽一箭射出去,箭矢破风,却狠狠钉在了那人身边的树干上,吓了权渠一跳。
权渠身边的下属更是吓得瘫坐在地。
权渠抬起眸子看向箭来的方向,一个青衣女子刚刚收起弓,抬起下巴倨傲地扫他一眼,却毫不犹豫提鞭便骑马掉头。
太远看不清脸,权渠直接翻身上马去追。
顾怜幽的马却跑得更快,她特意选了最健壮的一匹,跑起来极快。
顾怜幽到猎场边缘下了马,直接骑上自己的马,权渠扬鞭策马,竟没有追上。
而权渠的下属追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权渠却摆手,遥遥看着顾怜幽消失的方向:“不必了。”
顾怜幽提弓回到顾府,顾浓云看着她面色铁青,提着弓像个煞神一般回来,不由得嘲讽道:“你怎么一脸旁人欠你几千两银子的表情?”
顾怜幽却只是冷冷看她一眼:“不用你管。”
顾浓云被她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顾怜幽如此杀气浓重的一面,好像立刻就要拔剑杀了谁一样。
顾浓云被吓得一抖,战战兢兢地咕哝道:“我又没有说你什么。”
顾怜幽却不多言,提弓进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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