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自告奋勇 (2-1)

“云台，高僧鸠摩罗什一事又当如何谋划？”

姚苌又想到心头压着的那块重石，浓密的眉毛皱紧在一处。

“这个，臣还没想到新的妥善之策！”庞演谨慎答到。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

姚晨此刻前昂声请奏。

姚苌打量着自己的爱子：“你说说吧。”

“儿臣愿意代表父皇再度出使姑臧，与吕光君臣谈判，说服他们放龟兹圣僧东入我长安弘法。”

姚晨主动请命，朝臣们惊愕不已，随即忍不住彼此议论起来。

姚苌看去很是赏识儿子的胆识，追问道：“你若西使，需要朝廷都做些什么支持？”

“不需要特别的准备。儿臣以为，吕光见到儿臣亲登其朝堂，自能判断父皇的诚意和决心。为了确保圣僧平安东来，请父皇配属儿臣一千精骑相随。”

“泾王殿下，这点人马可是太少了！若吕光翻了脸，某担忧殿下都无法全身而退。吕光若是以扣押殿下来胁迫我家，更是不好应对……”姚苌的另一个弟弟姚绪站出来。

“叔父在。小侄以为，若吕光真有恶意，纵然将扈从西行的军众再加数倍，也还是无济于事。随行的人马仪仗，只是向那西凉君臣示以我朝军威，保护鸠摩罗什东来无虞。父皇和叔父且请宽心，我有信心不辱使命！”

“不妥、不妥！万一事情有变，殿下可是吾家之千里驹！”

姚绪还是摇了摇头，他还并不知道深藏于兄长姚苌心底的那份特殊畏惧。

“不至于！不至于！以朕对吕光的了解，他不会起心扣押晨儿的。他知道的，朕不会因此就答应他的胁迫。”

姚苌老奸巨猾，否决了弟弟的疑虑，又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姚晨。

站在一旁的姚政似乎忍不住了，想前说些什么，却被姚晨的眼神制止。

“父皇，那氐皇苻坚虽然已经作古，其经略天下的雄才大略却一向是父皇和我辈真心敬服的！氐秦攻占晋人的襄阳，苻坚以得道安大师为至宝；又不惜派遣十万精锐远征西域，为着迎取鸠摩罗什东来。其中，必有其道理！所以，儿臣甘愿以身赴险，让父皇和我朝下得以平安。”

姚晨不便当众明言，用现场只有寥寥数人能听懂其中深意的话提醒姚苌。

姚苌沉吟少顷，点头认可：“我儿忠孝可嘉！此策可行！”

“父皇，儿臣愿替兄长去那西凉姑臧，为家国分忧！”四殿下姚政又自告奋勇。

殿中不乏太子姚坚的拥趸，此刻也想明白了事情的一层，彼此用眼神在暗中交流。

尹纬的族兄太师尹详出班高声道：“陛下，大殿下姚坚正在陇督师。眼下对那苻登的战局已经稳定。莫如朝命大殿下就近出使西凉。”

御史左丞任谦、从事中郎狐乾、禁前将军姜略也纷纷开腔，附议太师尹详的建议。

姚苌不动声色地看着天阶下的诸臣，一言九鼎道：“这事还是交给泾王去办。陇我军虽胜，还需要着力弹压苻登那混账。”

“启奏陛下，某愿领兵扈从泾王殿下。”

武将班列中站出一员大汉，是军中骁将武翊将军裴乾。

“准奏！诸位卿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启奏吾皇，臣险些漏了一个紧要事。”先前出使姑臧的大臣窦连又出班请奏。

姚苌点点头，示意窦连继续。

“臣亲眼目睹了吕光及其臣下的情况。臣以为，那略阳吕氏从晋朝‘永嘉之乱’时就追随氐豪苻洪，拥戴苻氏驻屯枋头并行大事，历世公卿。吕光本人虽是一代英雄，既勇武又节俭，其子侄却生来锦衣玉食，惯于发号施令，缺乏艰难磨练。论器宇及才干，远远不及陛下的诸皇子！所以，臣大胆预言，吕光之后，实难抗衡我朝！愿陛下和诸公耐心图之。”

姚苌听了后捻须而笑，一脸的得意和受用。

“很好！窦卿家涉险平安归京，又得窥西凉吕氏的虚实。厚赏窦卿和从使诸人。”姚苌冲着在旁侍命的黄门大太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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