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胡都长安（2） (2-1)

西羌虽然历来人丁兴旺！

然而，之前却习惯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互不统属的种落制度。

因为不够团结，羌人不惟在与后汉帝国的百年战争中大败亏输！就是在这诸胡崛起的乱世，也不得不先后听命于匈奴刘氏建立的胡汉帝国、羯人石氏主宰的羯赵帝国、以及氐人苻氏为核心的氐秦帝国。

所以，自从姚苌下定决心率族人背叛氐秦大帝苻坚，不再寄人篱下而参与逐鹿天下，他便在集会羌人豪酋的第一时间，正式颁赐麾下的姚氏子弟与重臣们每人一枚巧匠制作的别致狼徽！

西土饿狼，自古就是牧羊之族羌人的死对头。但是，在羌人的眼里，狼同样代表着顽强、凶悍与团结。

所以，姚苌虽然并未禁止羌人继续崇拜古老的羊图腾，却下令所有旗下的贵胄必须胸前佩带狼徽，要的就是族人们的团结与雄心！

他要像狼王一样，统帅天下四方的羌人男女，建立称雄百世的赫赫帝国！

“啊呀！急着赶来见兄长，我的狼徽或是不小心遗失在路了！”

“四弟，诗云：‘威仪棣棣，不可选也！’父皇颁赐狼徽的良苦用心你是知道的。”

“是，三哥。父皇强调法式仪仗，并非向慕虚荣浮华，而是希望族人们移风易俗，全面效仿中原皇朝的恢弘气象！”

“四弟，我们争得雄踞长安的机会容易吗？”

“不容易！若非氐秦皇帝苻坚兵败淝水，我们族人还得唯苻氏马首是从！若非白虏悍儿慕容冲作乱长安，我们又焉获渔人之利！若非那凶悍的慕容冲被部下所杀，我们攻取这座天下名都更是少不了腥风血雨！”

“告诉三哥，在你的眼中，这座长安城意味着什么？”

姚政略微思索，看着姚晨认真道：“长安是汉家最为古老的帝都，它犹如一团金色的火焰，映射出权力、威严、财富、知识和辉煌！”

姚晨脸露出一丝笑意，从怀中取出锦囊递给弟弟。

“这时我随时带着的备用狼徽！你先戴我的吧。”

归仁里巷口的楼台，姚晨与姚政两兄弟昂然而立，看着执法的羽林军行刑队在台下用军棍当众狠狠重责着十几名披头散发的违纪羌兵。

“各位京师父老，这些可耻的家伙前些日袭扰了这一带的街里。尤其是归仁里的人家，为此无端蒙受了羞辱！”

姚晨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徐徐地打量着现场围观的各色人等。

“本王代表父皇和朝廷，今日对他们当众实施惩罚，并以此昭儆麾下所有军士！各家各户被抢走的粮食与财物，随后将如数发还。若有损毁的，朝廷也愿意作价赔偿。我们羌人，并非不明事理的凶顽蛮夷！缔造太平盛世，是我们姚氏的志向和追求！所有长安城的编户百姓，关陇各地的居民、流民，无论是晋人、匈奴苗裔、鲜卑人还是杂胡，甚至包括当下还视我族为仇敌的氐人们，都将被当做我羌秦帝国的良善子民，受到一视同仁的保护！”

姚晨的一番话讲完，台下的人群先是一片惊异，随后不少人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父老们，有什么话想说，不妨大声讲出来！”

姚政见状及时地前一步，抱拳向众人斯文施礼，帮着哥哥站台。

“这么说，大家伙将有好日子过了？”牌坊下的一粗鄙匈奴汉子高声道。

“就是这个意思！”姚晨报以笑容回答，“只有我们各族和睦相处，长安城才能如它那不朽之名的寓意那样，长—治—久—安！”

“三殿下说的当真是陛下的意思？”人群中的一个汉族中年人鼓足勇气高声发问。

“君无戏言！本王适才向大伙表述的正是父皇的心愿。”姚晨脸的笑容非常真诚。

又见一杂胡打扮的青年前数步走出人群。

“敢问三殿下，你们羌人的朝廷真的愿意也善待长安城里的鲜卑人？不再忌恨吗？”

“只要不再心中抱有顽固敌意，主动放下干戈，愿意做平民的，本王以自己的性命在此当众对天起誓，朝廷保证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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