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2-1)

四面墙壁黑色灯笼里的灯有燃烧不绝，刻绘着两片石叶的拱廊下，一名太监正高声宣告他们的到访：“梅格家族的索罗一世，”他用高亢甜腻的声音喊道，“亚纳人、罗亚人及旧民的国王，查哥塔腊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他的胞妹，暴风雨降生的齐默尔曼公主。他的赞助人，来自务腓维犹尔塔尔港的商人联合总督，亚尔弗列得.马莎。”

他们越过太监，走进石柱林立、苍白常青藤四处攀蔓的庭院，叶影被月光染成白骨般的银色。

院落里宾客往来穿梭，其中不少是而约新亚小型奴隶主家主，他们各个身材高大，肤色浅棕，手的宝剑剑柄镶满珠宝翡翠。

然而人群中同样也有来自查哥塔腊大陆的杀手和佣兵，有个比亚尔弗列得.马莎总督更胖的黑袍僧，还有来自基诺科古岛、浑身是毛的怪人，以及几位皮肤黑如暗檀的帕霍尔施州的王公贵族。

齐默尔曼.梅格满怀惊奇地看着这些人……突然惊觉自己是唯一在场的女性。

亚尔弗列得.马莎总督向他们耳语道：“站在那边的三位是边沁.多罗西亚的心腹奴隶，柱子边的是他的胞弟杜波依斯.多罗西亚及他的儿子詹宁斯.多罗西亚。那个胡须挂满各色宝石的是伏恩家族的直接继承人霍齐亚.伏恩，他后面的则是麦金托什.特纳爵士。”

最后一个名字引起了齐默尔曼.梅格的注意：“他是个骑士？”

“如假包换，”亚尔弗列得.马莎透过胡子咯咯笑道，“被总主教大人亲手涂抹圣油的骑士。”

“他在这里做什么？”齐默尔曼.梅格脱口而出。

“就为了点芝麻绿豆小事，”亚尔弗列得.马莎告诉他们，“篡位者”下令要他的项人头。他把几个逮着的盗猎者私自卖给务腓维的奴隶贩子，而没有把他们交给格施里长城的守卫者。真是荒谬的制度，查哥塔腊应该效仿这里，将奴隶贩卖合法化才对。”

“晚宴结束前，我要和麦金托什.特纳爵士谈谈。”索罗.梅格说。

齐默尔曼.梅格发现自己也好奇地端详着这位骑士。

他年纪不大，却老成持重，手腕的原本白色布条变成了黑褐色。他不穿棉质衣服，改穿羊毛和皮革，一件暗绿色的外衣绣着正撕咬猎物的黑豹。

亚尔弗列得.马莎总督用他潮湿的手拍了拍齐默尔曼.梅格袒露的肩膀，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名来自她一无所知的而约新亚的青年男子。

“好公主，您瞧好了，”亚尔弗列得.马莎总督悄声说，“这以后就是您的主人边沁.多罗西亚本人啦。”

齐默尔曼.梅格心中只想赶紧逃避躲藏，但索罗.梅格正盯着她呢，假如惹火了他，又得唤醒沉睡的飞龙之怒了。

于是她紧张地转过头来，怯生生地打量起那个索罗.梅格希望在今晚宴会结束前开口要求买她做奴隶的人。

先前帮她沐浴的那名女孩所说的事实倒也差距不大：边沁.多罗西亚比在场的人高出一头，动作却敏捷轻灵，矫健的身形一如亚尔弗列得.马莎豢养的猎豹。

他比齐默尔曼.马莎想象中来得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皮肤乃是浅棕色，强劲有力的手腕戴着象征多罗西亚家族统治者的青铜手镯，手镯的内部刻满了用亚霍特封语写成的铭文。

“我得过去表明来意。”亚尔弗列得.马莎总督说，“在这等着，我会带他过来。”

当亚尔弗列得.马莎摇摇摆摆地走向卡奥时，索罗.梅格紧紧抓住她的手，箍得她直想喊痛。

“好妹妹，您看到他手的手镯了吗？”索罗.梅格问，“边沁.多罗西亚的青铜手镯质朴古老。在拉留里提大陆，每当一个家族的地位提升一级，象征家族传承的物品就会暗一度，你看他手镯的颜色就该知道他在这个大陆的地位有多高了吧，而你将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公主奴隶。”

齐默尔曼.梅格看着边沁.多罗西亚，他的容貌刚毅冷峻，双瞳黑亮如曜石。

当她不小心唤醒飞龙之怒的时候，索罗.梅格会欺负她，但不会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能把她吓得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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