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勋贵子弟听小王爷竟要给谢沐远设座,皆是面面相觑。
谢沐远愣了愣,推辞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怎敢与诸位同座...”
赵子钧也是急道:“是啊王爷,这家伙不过是章府的下人,怎能——”
“下人又怎么了?”小王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今日是诗会,又不是朝会,有诗才者如何不能入座?”
“小王爷说得是,咱们以诗会友,既然这位兄台能出口成诗,自然该看座的。”
“小妹亦赞同承泽兄之见。”
“小王爷此言在理!”
......
小王爷发话,在场众人顿时纷纷出声附和。
就连先前那些与赵子钧嘲笑谢沐远的人,此时也转投了谢沐远这边,开始指责赵子钧的不是来。
“说起来,赵兄还未作诗呢?”小王爷望着赵子钧,笑吟吟道:“既有赵兄认为章府小哥不配入座,想必定然有把握胜过对方吧?”
赵子钧俊脸铁青,却又无可奈何。谢沐远的诗作,文采已经胜过他数倍,只能拱手认输,而后垂头丧气地坐下闷闷饮酒。
章小姐见状松了一口气,笑道:“王四,既是小王爷赐座,你便应下吧。”
雇主都发话了,谢沐远只好点头,抱拳向小王爷微微行礼,上前坐在了林潇潇身旁的空位上。
小王爷见他并没有因自己的礼遇赏识而感恩戴德,心中不由得越发对此人好奇起来,暗想:“此人倒像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先前从未在大宁听闻过此人的姓名?”
想到这,他微微侧首,不动声色地向身后望去。
小王爷身后侍立的白眉老道阖上双眼,摇了摇头。
两人的动作虽小,却没能逃过谢沐远的眼睛,心中一动。
大宁宣伯王,乃是开国太祖同胞弟兄一支。两人一母同胎,共同兴兵讨伐凶暴,建立帝业。
最终有帝王才干的兄长登基为帝,立国号为大宁。武艺超群、战功显赫的弟弟则自愿交出兵权,被封为宣伯王,后世子孙世袭罔替、永享富贵。
时至今日,宣伯王一脉已传九世,老王爷李显韬光养晦、善结良缘,有宽怀仁德之美名,却又识大体、知进退。
故而即便是谨慎多疑的恩德先皇在位时,亦不曾动过自家的这个王兄。
而至先皇驾崩,恭顺王与弘兴女帝两方数次呈礼拜访宣伯王府,以求笼络己方,然老王爷始终不为所动,明确是打算两不相助、两不得罪,坐观其变。
也正因此,不论是女帝还是恭顺王都不愿主动得罪老王爷,反而还派人看护王府,以防对方下手。
这般下来,宣伯王府在波谲云诡的神都内反倒成了最安定的一方势力,只要老王爷不站队,就绝无有人敢动他们。
大哥谢沐清在与谢沐远说起此事时,也不禁苦笑感叹老王爷眼光之独到、手腕之高明...
拥贵而不贪权,坐势而不贪多,这才是大智慧啊!
因此,谢沐远对桌前这个只有十六岁出头的小王爷,不禁起了兴趣。
小王爷李承泽,据称其自幼聪慧,饱读诗书经典,却颇有任侠之风,喜好酒乐击剑、广结结交朋友。神都勋贵子弟圈中,以他为主心骨,称其为“小孟尝”。
老子韬光养晦,儿子广结朋友、礼贤下士,这一家子偏偏被说成是“素无野心”...有意思。
经过赵小侯爷与章府门客的一番对诗后,场上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这些勋贵家的公子小姐们围聚一桌,吟诗敬酒,好不快活。
只有谢沐远独自坐在桌前,无人向他搭话。
想来也是,他的身份终究不过是下人,让他入座也是看在小王爷的脸面上,这些勋贵子弟们又怎肯“屈尊”结交一个下人?
谢沐远对此倒乐得轻松自在,见身旁坐在的林潇潇也没有参与到勋贵子弟们的对话中去,便笑着问道:“林姑娘在看什么呢?”
林潇潇瞥了他一眼,却不答话,似乎还在因早晨的事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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