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看见老鸨的神情反应,对于她内心那一点小九九自然了然于胸,但他并未出声劝解,而是似笑非笑地望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谢镇。
谢镇面沉如水,给了屋外扈从一个眼神,扈从心领神会走下楼去。
不到一炷香,广寒楼下面一阵人仰马翻,一大队铜章涌入,为首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走上三楼来,朝谢镇点了点头。
老鸨看见谢镇兴师动众,看来今日之事不可能草草收场,心中忐忑,对刚才的小心思又有些后悔。
生怕完事后谢镇还不解气,顺道把这扫了兴致的广寒楼给抹去了。
谢镇打断了老鸨的愣愣出神,沉声道:“余妈,前方带路,让本公子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年轻公子没有跟上,坐着不动自顾自地喝酒。
老鸨不敢有违,慌忙起身带路,刚才一瞬间的胡思乱想烟消云散,走起路来脚步生风,隐约有些趾高气扬的派头。
适才一队队铜章涌入之时,吴冕就带着胖子趁乱从另一条楼梯悄悄摸上三楼,就在谢镇的雅间对面廊道。
广寒楼此时已经乱作一团,胆子大点的都敢趁着酒意趴着栏杆看热闹,没人注意到他们。
胖子伸长脖子张望,一脸坏笑道:“没来错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吴冕不搭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
清一色的铜章剑客按剑而立,大概是谢镇想着好好抖擞下威风的缘故,好找回一个天大的面子,此刻并未下令清空广寒楼。
老鸨领着谢镇还有一大群铜章走向天字一号雅间,早被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拦住去路。
这一边杀气腾腾,中年人面无表情,就这么突兀地挡在前面,半步不退。
谢镇冷哼一声,就要迈步推开中年人,谁知被身后的枯槁老者拉住,后者对他微微摇头。
谢镇心中一沉,这才正眼看了看那位中年人,心中有些嘀咕,能让家中大供奉都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今日碰上扎手点子了。
不过不凑巧,这里是京城,任你是多粗壮的地头蛇,碰见本公子都得乖乖磕头认错,就算本公子压不下,可雅间里的那位,胆敢招惹他的,出得了三个手指头吗?
既然有人拦路,谢镇乐得继续隐忍,等后头那位彻底没了耐心,那就更有好戏可看了。
谢镇皮笑肉不笑,压抑住心底的浓郁杀机,阴恻恻道:“在下清河谢氏谢镇,房中何人?烦请出来相见。”
等候半晌,没听见房中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怎么样。
谢镇提高嗓门,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只听见房中传出不耐烦的一声:“滚!”
谢镇一听,不禁气笑了,就是不知里头到底何方神圣,是说他无知好呢还是说他死要面子更恰当。
寻常人听闻这一句自报家门,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里面那个还装腔作势,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
你在自己家作威作福本公子管不着,到了京城还敢如此托大,谁教你的?如此不惜命?
谢镇一脸阴沉,舔着嘴唇道:“本官乃刑部奉天清吏司郎中谢镇,房中贼子还不速速开门?”
一声讥讽意味十足的轻笑从房中传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甚至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谢镇一阵错愕:哪里来的愣头青,约莫是傻了不成?
往后头一看,雅间里的那一位依旧没有想要管的意思,任凭他处置。
谢镇心领神会,正准备带人硬闯,那间天字第一号雅间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位世家子打扮的年轻人从里头走出,高冠博带,风神玉朗,脸上带着一丝邪魅微笑,正细细打量着自己。
吴冕睁大眼睛看见房间走出的年轻世家子,对胖子说道:“你说得对,真有好戏可看了。”
不等谢镇出声,年轻世家子悠悠然说道:“谢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清吏司郎中?有没有五品?好像是六品?看来喝酒误事,本公子倒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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