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反复确认过女儿朱珠没有受其他伤害后,李香兰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刚刚听聂磊说珠珠被一个二流子欺负的时候,手脚都吓冰凉了。
丈夫去了趟苏国,至今未归,也不知道张明海说的列车爆炸事件到底是真是假,她家志勇如今又是死是活。
李香兰不敢想象,在经历过朱志勇这样的打击后,若是长女再受到流氓欺辱迫害,她还能不能挺得住。
所幸,珠珠最后平安无事了。
“珠珠,幸亏你路遇贵人了,不然妈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那位聂磊同志是宋青峰同志的朋友,跟咱还住同一个病房,也是巧了!”李香兰抹着眼泪,刚想说她要去谢谢人家,扭头却没见着人。
朱珠低着头,淡淡道:“是啊,太巧了!”
“你啊!”李香兰用手指点了下朱珠的脑门,“这次有惊无险,算是吃个教训。
下次自己出门时,不熟悉的路况不要乱跑,偏僻的地方,也不许去。”
朱珠一脸受教,乖乖应下:“知道了,妈你放心吧,下次我会注意安全的。”
李香兰又想到什么,接着说:“聂磊同志救了你是大恩情,咱可不能没良心,随便一顿路边摊就应付了事。
等明儿你舅舅要是过来了,我跟他说一嘴。
咱是女同志不方便招待,就让你舅舅帮着请一请聂磊同志吃顿饭,郑重谢谢人家。”
朱珠觉得还是自己妈妈考虑周到,也没有反驳,起身将面汤打开,用搪瓷缸装着送到李香兰跟前来。
“妈,别顾着说话了,面一会儿坨了,先吃吧......”
......
不多时,聂磊和宋青峰‘上完厕所’姗姗而归。
朱珠正要将碗筷收拾下去洗,又跟聂磊走了个面对面。
聂磊漆黑深邃的眼眸锁着她,静默片刻后,他的视线扫了眼朱珠手上的东西,语气随和道:“李阿姨吃完了?”
朱珠嗯了一声,指了下外面,“我去洗碗。”
聂磊自觉让到了一边,见后头宋青峰眼珠子乱转,却还不识趣的堵着门,大手将人一拉,扯到了边上。
宋青峰觉得磊子这是故意的,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不知道他今天才刚做过手术吗?
宋青峰故意夸张的‘哎呀哎呀’叫唤着,不时嘶嘶吸着气儿,看起来像是扯着了伤口,疼得厉害的样子。
朱珠见此不由嗔怪的瞪了聂磊一眼,又紧忙问宋青峰是否需要帮忙叫医生。
聂磊在一旁凉凉的望着装模作样的宋青峰。
在这种‘威胁’的目光中,宋青峰也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了朱珠的提议。
朱珠见二人一来一回打起了眉眼官司,若还看不出宋青峰是在演戏,那她上辈子就白活了。
她自顾自去洗碗筷,而宋青峰也扛不住自个儿五脏庙的抗议,回到病床边上,捧着搪瓷缸就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宋青峰吃汤面的当口,李香兰过来找聂磊亲自道谢。
聂磊对李香兰的态度十分尊敬,说话时的语气也全然不似对宋青峰时的骄傲。
李香兰对聂磊的印象非常好。
不管是小伙子的长相能给人第一眼的好印象,还是后面谈话中他带给她的感觉,都让李香兰觉得对方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你今年几岁了?参加工作了没?”李香兰下意识随口问了一句普遍妇女群众聊天时都会问的问题。
聂磊很是爽利的回答:“阿姨,我今年二十一岁。
三年前从南洋回来后就读于羊城第一中高中部,今年刚参加完高考,九月开学会回京都上大学!”
李香兰十分意外,看着聂磊的眼神霎时都变了。
她下午跟宋青峰闲聊时,听宋青峰说他是跑长途开货车的。
李香兰只以为他们俩是轮流开长途货车的司机来着,陡一听聂磊还是个应届考生,还考上了京都那边的大学,能不吃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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