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的话说得实在是太顺溜了,明明是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语气却熟稔的像多年的朋友。
就连开始的‘朱珠同志’,也在悄无声息间换成了直呼其名的‘朱珠’。
可以的,这真的很聂磊!
朱珠自觉坦坦荡荡,也没有矫情的跟聂磊抠字眼。
两个人结完账直接往医院的方向走。
病房里,李香兰久候不到长女回来,等得很是心焦,就怕朱珠在外发生了什么事。
宋青峰也在等着聂磊给他买晚饭。
他中午谨遵医嘱只敢进些流质食物,就喝了点米汤,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眼瞅着隔壁床的李同志来来回回进出几次病房门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宋青峰忍不住问她一句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李香兰也没有人可以说话,见宋青峰这小伙子看着面善,又是住同一间病房的病友,便将心头的担忧说了。
别看宋青峰在别的事情上总被聂磊嫌弃反应迟钝,但从李香兰口中听到提及的长女‘朱珠’,他脑袋一下就跟被开了光似的。
“我说那小子怎么就跟被妖精勾了魂似的,巴巴的也要往医院外面跑呢,敢情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啊!”
宋青峰眼中满是八卦的笑意,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
李香兰一脸迷糊。
宋青峰他也是北方人,还是东北那一带的,说话带着点地域特色。
李香兰听他说短句子还行,像刚刚他那样压着嗓子说一长串的,李香兰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在普通话没有全民普及使用之前,南方人和北方人交流,多少都会有些语言障碍。
像宋青峰和李香兰这样的,已经算很好了,至少能听懂大半,不用连比带划的,闹出‘鸡同鸭讲’的笑话。
宋青峰还记得两年前他只身刚来南方的那会儿,压根儿就听不懂本地人说的话,他耐心的问人家:“同志,你说啥子嘞?”
人家却当场翻脸,冲着他骂起来:“你说谁是傻子?你个嗦嗨XX%&*@#”
宋青峰当时也是很委屈的,他知道对方用方言骂了他,可是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好在现在咋说也在南方待两年了,基本交流自是不成问题了。
宋青峰放慢语速,好生安慰了李香兰两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没过一会儿,朱珠和聂磊就一前一后进来了。
“妈,我回来了!”朱珠快步走到病床边,顺手将带回来的东西往床头柜一放。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李香兰拧着眉头上下打量起朱珠来。
当妈的总是心细,她从朱珠脖颈上残留的红痕上瞧出了端倪,紧张问道:“珠珠你脖子怎么回事?”
朱珠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眼身后的聂磊,笑容有点僵硬。
“妈,我脖子没事,你甭担心。
肚子饿了吧?我给您带了汤面,趁热吃!”
李香兰明显看出来朱珠是有事瞒着她,着急要问清楚,却见隔壁病床那边走过来另一个精神小伙。
这人李香兰上午的时候见过,是病友宋青峰的朋友来着。
“李阿姨,你好,我是聂磊。”
聂磊的口音没宋青峰那么重,吐字很清晰,声音也很悦耳。
但他突然过来,还向她妈作了自我介绍,让朱珠莫名有些紧张。
李香兰则是有点错愕,但人家小伙子过来给自己打招乎,其他事再着急也得先缓一缓。
她嗳了声,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
“李阿姨,朱珠下午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
有个二流子想欺负她,被我给打了一顿,现已经扭送去派出所交给警察同志处理了,您别怕!
至于朱珠她脖子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一会儿我帮她找医生过来瞧瞧。”聂磊三言两语就把情况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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