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殿下的意思,这篇檄文又该如何写呢?”
严格按照众人事先商量好的大方针,冥思苦想才写就了一篇得意之作,结果刚拿出来就被老板给否定了,刘养正心里也很苦啊。
“依孤的意思,新的檄文中就不要再涉及朱厚照那所谓的生世了。
其最核心的内容,应当是揭露钱宁、江彬及其奸党的恶行。
记住,这才是全文的着重点。
并且还要强调,咱们无论什么时候,那都是绝对忠于皇帝陛下的。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本藩之所以兴兵,那也是因孤身为大明亲王,不能坐看国家为逆贼所把持,任由他们蒙蔽圣听,迫害朝臣的缘故。
对了,一定要突出孤的不得以。
总之,你的这篇文章要让世人都知道,
孤就是那么一个秉着颗赤胆忠心,为保社稷,除奸党,护百姓,甘冒奇险和各种流言蜚语,率正义之师为陛下清君侧,正乾坤的伟大之人。”
朱宸濠直接无视了刘养正那带着几分幽怨的小眼神,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听完朱宸濠的这番话语,大殿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一脸呆滞地盯着王座方向,心中全都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这也太TM无耻了!”
毫无疑问,在群臣眼中,朱宸濠此刻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典型代表。
“嗯?
嗯、嗯!”
察觉到殿中气氛的诡异,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分的朱宸濠赶紧哼了两声,然后才假模假样地问道:“
众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寂。
半晌之后,李士实才终于说道:
“殿、殿下之伟岸,那自是震古烁今的。
只是……
只是若按您的意思发布新檄文,殿下您就不能再以监国的身份诏令天下讨贼了呀。”
宁王若要在檄文中向世人突出自己忠君爱国之心,那他必然不敢再自封监国来越过皇帝代理国事,所以身为众臣之首的李士实最终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而这话也引起了下方众文武的共鸣,纷纷附和。
“监国?
嘁~”
当年,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朱棣,在起兵时都没敢称帝称监国。
朱宸濠还真是想不通,原主和他的这帮手下,怎么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妄称监国呢?
虽说都是要玩大的,但他还真不敢像原主这么无脑疯玩啊。
因为那根本就是在作死!
至于殿内这帮臣子在想些什么,朱宸濠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这些人跟着自己造反是为了什么?
无非升官发财而已。
因此若是自己监国,那诸臣自然也就可以跟着水涨船高,加官进爵。
即便那只是一个不被天下所承认的伪衔,可它却仍能勾起人们无穷的欲望。
就如李士实和刘养正这俩人,之所以会如此积极参与叛乱,肯定跟原主的封官许愿,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个时代的人太过注重虚名。
李士实为了一个太师、左丞相,刘养正为了一个右丞相的位置,真的就可以豁出自身性命,甚至一切。
同样,那些所谓的朝廷忠臣,可以为了一个在现代人眼中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就跟皇帝硬钢,即便被杖责打死都绝不松口。
所以大明朝的那些皇帝,除了朱重八和朱老四,其余的基本上都被朝臣们拿捏过,常常被气得半死却还是拿那帮人毫无办法。
就像万历,为了个皇位继承问题,跟大臣们斗了几十年,可到了最后仍不得不妥协。
还有如当今这个看似无法无天的正德帝朱厚照,也照样有在大臣面前吃瘪的时候。
就在四个月前,皇帝提出想要南巡,结果却换来一堆大臣的上书谏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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